服务员收了钱,赶紧带着裴安竹去找皮影师了,他直接把裴安竹往一楼后院的那个地下室引,这让裴安竹有些诧异。
她原本以为,那个地下室是个秘密空间,是属于皮影师一个人的地盘。
没想到,连服务员也知道。
服务员一边带路,一边解释道:
“我们这的皮影师就这个古怪脾气,放着宽敞明亮的工作室不用,偏偏喜欢这阴暗的地下室,也好在现在科技发达,给他把地下室弄得跟上面差不多。”
“不过,谁让他是老板呢?这戏楼都是他的,他爱在哪儿就在哪儿,我们这些打工的也没资格说什么,只是每次有人要见他的时候,我总要跟人解释一遍。”
“不是我们戏楼苛待老人家,真的是他自己要住地下室的。”
裴安竹听着这位服务员的吐槽,笑了笑,她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浓浓的社畜打工人的心酸,也是不容易。
不过,她从服务员的话里抓住了重点,问道:
“你说,这戏楼是皮影师的?他是什么在这里开戏楼的?”
“这我不清楚,很久了吧,毕竟这戏楼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服务员说道,“听说从他家祖上几代,好像都在这儿做戏楼营生,从前这里还没开发出来,旅游业没这么发达的时候,戏楼就在了,我也是不明白,那个时候生意这么差,他们怎么坚持下去的。”
裴安竹倒是很明白。
祖上几代都在这里开戏楼,演的都是皮影戏,而且不管生意多差,都没有离开的想法,就说明这里有他们需要守住的东西。
他们不能离开,因为不放心。
裴安竹心里有了猜测,跟着服务员来到了地下室。
果然是时代发展了,地下室也能建设的很舒服,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通了风,又安装了很明亮的灯,而且这里的温度似乎永远保持在恒温的状态。
“朱老,又有客人想跟着你学刻皮影。”服务员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上去吧。”朱老挥挥手,等服务员离开之后,才跟裴安竹说道,“我刻了一辈子的皮影,对我而言这是一件神圣的事,如果你真的要学,就就得按照我的要求来,否则我是不会教你的。”
裴安竹扫视了地下室一圈,看向朱老:
“不知朱老的要求是什么?您大可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做到。”
“跟着我学刻皮影,在完成一个皮影之前,不能出戏楼。”朱老说道,“你放心,会有人安排好你的住处和饮食。”
裴安竹顿时心中了然。
想必周剑波的妻子也是被这个条件留在戏楼的吧,然后就给了朱老头机会。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是跟我朋友一起来旅行的,我得回去跟她说一声,要不然她发现我不见了,怕是会报警到处找我。”裴安竹说道。
一般暗地里害人的人,都怕警察过来,虽然可能查不到什么东西,但对他们而言是个麻烦,也是一种心理负担。
所以,听裴安竹这么说,朱老马上说道:
“那你先回去跟她交代一声,然后再过来,记住,你一个人来。”
“好。”裴安竹点了点头。
她跟朱老头商量好之后,就离开了戏楼,返回酒店,同时她的神识覆盖在地下室上方,亲耳听到朱老头抚摸着墙上的一个皮影,低语道:
“孩子,再等等,马上就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