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竹索性掐了个诀,点了一把火,将地上断裂的丝线全都给烧的一干二净。
伴随着火焰的燃烧,那堆丝线中还有缕缕黑气冒出来。
那是枉死之人的怨气。
毕竟这些丝线,都是从活人身上取下来制作而成的。
“你!!!”红衣绣女见状,怒目而视,“你竟敢毁掉我的身体!你知道这些丝线多么难得吗?”
“牺牲数十条人命才能制造出来的东西,当然难得。”裴安竹眼神冰冷,“可你的一切都不属于你自己,你身上的每一寸,都属于那些枉死的人。”
那些为了把她制造出来,而故意杀害的无辜者。
红衣绣女知道今天无法善了,裴安竹也不是个好惹的人,她不再漫不经心,收起了先前无所谓的调笑,整个人朝着裴安竹扑过去。
丝线散开,和先前一样,试图困住裴安竹。
但在这一堆丝线中,有一条透明的银线,从绣女心口处飞了出来,借助这漫天丝线的掩护,朝着裴安竹的脖子割过去。
这银色丝线韧性极强,紧绷起来便如极细的钢丝,吹毛断发。
一旦勒过人的脖子,便可将脑袋切下来。
这是绣女的杀招。
那些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丝线,不过是障眼法,看似花团锦簇,实际上都是为了这一击做遮掩。
银丝索命,理当如是。
红衣绣女的眼里再度写满了笑意,她仿佛已经看见裴安竹被割掉头颅的样子,这一次,她一定能完成主人布置的任务。
可惜,她遇见的是裴安竹。
此时此刻,没有随身携带的摄像头,没有直播间,没有异调局无处不在的监控,也没有旁观人员。
只有她和红衣绣女。
那就意味着……不管她用什么手段,都不怕被人察觉。
既然如此,那就死吧。
一念心起,素手一挥,又一道庞大的灵气出现,携裹着附近的空气,卷成一道利刃,伴随着激烈的破风声,直刺红衣绣女心口。
一招毙命。
心口处的银丝被灵气寸寸绞碎,支撑心口的那股气不在了,绣女便像是被人击破了关键命门。
她身上的丝线也失去了支撑的力道,开始软了下来。
随后,一点点散开。
就像是一件毛衣,瞬间解体,重新变成了一根根线。
裴安竹在绣女消散的下一秒,抓住了她的灵,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要引我过来?你们搞这么多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谁知红衣绣女是个有骨气的,她不肯出卖主人,便选择了自爆。
反正她也不是真的人,也不是什么鬼魂,只是被主人养出来的一个“灵”而已,万物有灵,是主人让绣像有了灵,给了她生命。
但玄门不会认她是灵物,只会说她是邪物。
所以,她永远不会出卖主人。
绣女什么都没说就自爆了,她留下来的那些“丝线”,也像是失去了活性,瞬间枯萎。
除了一些怨气,什么也没留下。
裴安竹索性又放了一把火,将它们烧得干干净净。
下一秒,小树林的阵法破了,阳光穿透树梢间的缝隙,投射进来,在地上撒下星星点点的光。
不暖和,但至少明亮。
裴安竹看了一眼现场,将那个装裱绣像的卷轴捡起来,塞进储物戒里,确定没有其他遗漏之后,便朝着【听雨落花】她们藏身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