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冲出来,双手各持一柄长刀照着盲眼孩童的背上砍去。
众皆哗然。
“掌门夫人,不可!”太上长老惊声道。
当——
一声轻响。
只见一柄旱烟杆架住了双刀。
不知何时,老道已经站在了盲眼孩童的身侧,咧嘴笑道:“何苦,何苦!”
盲眼孩童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神情丝毫不变,手中的烧火棍奋力朝钱掌门的咽喉刺去。
——生死时刻!
钱掌门不得不举起随身佩剑,迎上那根要命的烧火棍。
“骗你的啦,撒手!”
盲眼孩童懒洋洋的说着,手中招式一变。
烧火棍顿时扭曲成一道黑影,就像灵巧的蛇一样在佩剑上揉搓而过。
一股极其巧妙的力道顺着长剑传到钱掌门手中。
他顿时握不住佩剑了。
“不!”
钱掌门脱口而出。
长剑打着旋儿飞出去,“噌”的一声插在数十米开外的树上。
所有人一动不动。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无数道神念朝钱掌门身上扫去。
筑基期。
真相大白。
死寂。
河水滔滔,长风不断的吹拂。
太上长老叹了口气,走出来,抱拳道:“妖人当道,而我宗门上下不知,多谢两位卦术圣手一窥时命,替我宗门拦此大劫。”
“好说,好说,只希望我们能化干戈为玉帛。”老道笑着说道。
“八仙楼中那几名弟子有眼无珠,贪恋俗世名利,顶撞阁下这样的人物,自是该死。”太上长老道。
“我们刚才连算好几卦,才知道你家掌门被囚禁之处——还不快去救他,他是被最信任的人毒翻的,需要定时解毒。”柳平道。
太上长老朝身后做了个手势。
数百名修行者冲天而起,朝着师徒二人所算的方位去了。
“既然如此,你我各不相欠,就此别过。”老道拱手道。
太上长老目光闪烁,开口道:
“宗门丑事,不足为外人道,还请两位不要广为传播。”
老道哈哈一笑道:“我们算卦的自然不会乱说。”
一旁的盲童却随手抛过去一枚玉石。
太上长老接了,只见玉石上写着一行小字:
“三十四年后,西山琼台,天劫至,凭此玉石相见。”
太上长老顿时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柳平打了个哈欠,将烧火棍重新绑在背上,随口说道:“我刚算了一下你渡劫的日期,你只有三成把握过关,到时候凭这个玉石到指定地点找我,我给你再算算,看如何顺利过关。”
“三十四年?我本打算三十年后渡劫,为什么变成了三十四年?”太上长老问。
“你三十年后抱重重重孙,一时高兴,再加上实在没把握,便推迟了四年。”柳平道。
太上长老心中默默的想了想。
——好像是真的啊!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正在把一切朝盲眼孩童说的那个方向引去。
天道莫测。
问卦独窥。
这一刻,他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无可抑制的敬佩之情。
太上长老脸上神情不断变幻,终于将玉石珍重的收入储物袋,肃然道:
“到时候还要麻烦两位了。”
“不客气,我们也不是免费的,你凭玉石可以打八折。”柳平笑嘻嘻说道。
老道将旱烟枪收了,拱手道:“后会有期。”
太上长老拱手道:“后会有期!”
他朝身后看了一眼。
顿时几名修士上前,把“钱掌门”和那位掌门夫人押住。
“哼!带他们走!”
太上长老吩咐了一句,飞上高空,率先离去。
剩下的修行者们押着那对鸳鸯,跟着飞上天空,离开了这里。
老道和柳平一起注视着他们的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
直到天空中再也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也看不见任何流光——
师徒二人忽然同时瘫坐在地上。
柳平先是掐指算了一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师父,我们的死劫已过。”
老道破口大骂道:“妈妈的,那老不死的刚才竟然想杀我们灭口,生怕我们说他宗门丑闻,一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柳平冷笑道:“终究是他自己的命更重要——他还等着三十四年后我们去救他呢。”
老道还在骂,直骂的吐沫横飞,四周野兽都悄悄的远离了一点。
“你少骂两句,要帮我积德好不好——对了,你身上的伤到底怎样了?”柳平问。
“我他妈好不容易才恢复一点,刚才替你挡了那娘们的全力一刀,现在全身经脉都在抖!”老道一边说着,一边拿眼去瞧那些野兽。
鹿血不错。
熊掌亦可。
要搞点补的东西来吃才行啊!
他默默盘算着,两眼渐渐放光。
“别想了,我去抓两条鱼,给你烤鱼吃。”柳平站起来道。
“行吧,搞快点,肚子饿。”老道悻悻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