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小人物,他并不是很留意,但听说不但水上飞龙与陶气庄之间,其实附近很多帮派都争斗严重,他倒是有了意见:“我也不想偏帮哪边,不过有个机会,帮他们拉拢说和一下,也不错。须知他们之间打得凶,青巾又可乘机而起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这个飞龙帮行事狠辣,恐怕跟青巾是一流的强盗。但像陶气庄这样的正派帮会,不可不扶持。”
年轻人应道:“王座这么想,自然功德无量。标下估摸,其他那些闹矛盾的,心底也不想多冲突,然而闹了矛盾之后,谁都不肯先向对方低头,逞着意气以致势成骑虎。有王座出头,他们非卖面子不可——不好,陶小姐支持不住了呀。”
陶幼英被一长一短兵器上下夹攻,已手忙脚乱。再加上那两人口舌轻薄,尽说些不堪入耳脏话。陶幼英娇生惯养,哪里听得,下手如电,真想把对方立刻砍作两截。
然而这两人都是黑道上的高手,内功纯、配合又好,比不得小喽罗。
陶幼英一急,剑法就乱了,不但伤不到对方,倒是将自己都陷入了困境。
她的肩头先被鞭子点了下,受了伤,手上运转已经不灵,之后小腹更被刺尖刮到,以至衣衫破口,肌肤上也刮出一道伤痕,竟是危在旦夕。
亏得当时夏再道回手援救。使鞭的就去架住他,对分水刺道:“姑娘就便宜你一个人独享了。”分水刺不怀好意道:“我这刺头硬得很。你放心!足够我消遣大姑娘了。”
他把分水刺一摆,斜刺而进。陶幼英拿剑去撩,正砍在刺身中间,剑身弹回去,敲在她手上,疼得她把剑都放开了。
水上飞龙在旁边瞧得很乐:“两位贤弟当心,别伤她性命,活捉回去,好给我儿出气。”分水刺笑答道:“老兄放心!真要我杀她,我还不舍得哪!这妞是有名的美人。等贵公子乐完之后,我也想分一杯羹呢!”
陶幼英怒斥一声,剑花挽起,狠命冲去。
分水刺的兵刃又贴地扫出,在她脚踝上一打,将她打翻在地,笑道:“乖乖,这样凶!可得好好调教调教才成。”
陶幼英手已受了伤,丢了另一只剑,另一只手现在也握剑不稳,摔倒时不慎将剑也丢开,以至于双手都空。
分水刺更加得意,大笑一声,忽然跌到地上,一头杵在地里。
原来是镇国王示意,年轻人就踢出了块石头。那石头有碗大,年轻人力气也大,踢得那石头简直就像炮口里飞出的凶弹,结实打中分水刺的背,难怪他会摔倒。
年轻人又纵身一跃,跨到分水刺跟前,一脚踹过去,喝道:“无耻过份了!”
分水刺闷哼一声,当即不能动弹。有人见识高的,忽然认出来了,惊呼道:“这是年将军……镇国王?”
人的名,树的影,镇国王军威惊人。水上飞龙一时不知所措,率人开溜。
使鞭的也虚晃一招,回身就走,哪知冲到一篷芦苇前,被夏再道追上了。
夏再道镰刀挥出,把他断为两截。
年轻人也大展神威,一剑结果一人。反正镇国王也看够了,说了这帮派不须再留了。于是一下子,那些漏网之徒都了了帐。
他们杀得又快又狠,把看热闹的人也全给吓跑了。水上飞龙倒还没死,远远的躲着,面如土色,不知该怎么办。
陶幼英挣扎着爬起身,看清英雄,哭叫一声:“王座!”
就一头扑进镇国王怀里,紧紧搂住他,失声痛哭。
镇国王惟有拍着她肩膀安慰道:“好了!我来了,就没事了。你这丫头,也是太淘气了些,怎么独自跑出来?你爷爷托我看见你时,劝你几句。幸亏让我遇上了。”
陶幼英又是安慰、又是委屈,哭个不住。夏再道来了,恭敬向镇国王行。
陶幼英忙介绍,夏再道到了陶气庄之后,匹配了一个姑娘,是陶幼英的手帕交,结果给水上飞龙害死了,所以陶幼英与他一起来报仇。
这时候王军把水上飞龙也找到押过来了。水上飞龙正听到报仇的话,急忙道:“胡说八道!你夫人自己死在江边,怎能是老夫害死?无稽之谈!”
夏再道咬牙切齿的对水上飞龙道:“不是你是谁?去年你儿子街上拦住我内人调戏,我家人拦住,你们还将我家人打了一场。我与你们理论,你们闭而不见。前天我内人失踪,找到时已经横尸江畔,衣裳不整……”
水上飞龙道:“岂有此理了,老夫见都没见过你老婆。她怎么死,难道都要怪到老夫头上。至于你老婆跟犬子之间的误会,老夫都已经让人道歉了。”
夏再道大怒道:“光天化日之下轻薄良家妇女,更聚众行凶,在门后吱一声就算完事了吗?”
水上飞龙道:“犬子也不晓得是你老婆,只是见长得好看,上前聊表倾慕之情,也算不得什么大罪,老夫在事后也申诫过了。”
陶幼英插口道:“然而你的宝贝儿子并没有改过。今天在茶楼上头,他看见我一个人好欺负,又侮辱到我头上了。”
水上飞龙道:“犬子实在已收敛多了,今天之事,分明你故意引诱他。”
年轻人听不下去,看了镇国王的脸色,放胆上前,骂道:“放你的狗屁!说话也不知留点分寸,人家陶小姐是何等身份,至于引诱你那狗儿子?”
他出口泼辣,心眼又多,装龙像龙、装凤则像凤,该沉默时沉默,该撒泼也会撒泼。如今他看出水上飞龙色厉内荏,已不再耍横了,但还要些流氓手段,方能把对方压服。
只因水上飞龙是头老狐狸,虽然理屈,可是镇国王上来就干掉了不少人,总要站住道理,官面文章上才好交代,又不至寒了其他江湖人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