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她一进这衙门,就觉着身上发麻,到底还是当初印象太过深刻了。
可贞这厢刚进了府衙大门,董太太那厢已是得到了消息了。
董太太和三太太是打小闺中密友,苏超和董知府既是同科又是国子监同窗,也是三十年老交情了。虽说这些年两家子不一处做官,可逢年过节还罢了,就是平日里,三太太和董太太也是常有书信来往说说家务事儿。
所以这些年来,董太太虽然还并不曾见过可贞,可却已是三太太那听说过不少和可贞相关事儿了。
又因着三太太确实颇为喜欢可贞,所以但凡说到可贞,都只有好。长此与往一来,虽还未见着人,可董太太已是对可贞有了先入为主三分好感了。
到了昨儿,眼见可贞一到掖县,什么都还不曾分明,就派了管事娘子过来问好递帖子。而且并没有拿自己当上峰太太,只是拿自己当做长辈,董太太这心里便是妥帖了两分了。
这会子听得可贞下了车,是亲自迎了出来。
一出正房,迎头就见一蜂腰削肩不过二十来往年纪年轻女子进了垂花门。行动间,步履安详,大家气度显。
一张鹅蛋脸面,碧水眸子顾盼生辉,唇若红菱未语先笑。
也不曾浓妆艳抹,穿着大红色万字流云纹褙子,素白月华裙,一头乌压压好头发用一支金錾蝴蝶双喜扁方绾丝毫不乱。
都是出门见客时极平常装束,可却丝毫没有掩盖通身矜贵清雅。
董太太一眼过去,再想起苏慎样貌人品,不由得暗自颌首,对可贞又添了两分赞赏。
可贞自打进了垂花门后,也已是瞧见了迎出来董太太了。
董太太比三太太大一岁,今年四十有三。不过到底底子好,保养也好。看这模样,也就三十五六。身材丰腴,面容姣好。举手投足温和从容,一派大家气度。
可贞忙上前屈膝行礼,口称“婶母”。
董太太笑盈盈携了可贞手,望着可贞啧啧称奇,“这样明珠朝露般人物,也只有我们躬懋这般淑质贞亮、英才卓砾少年英俊才般配上,真是天生一对儿。”说着又拍了拍可贞手,“你们真是好福气!”
可贞顺势虚扶了董太太,只抿着嘴笑亲亲热热道:“婶母是自家人,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了。”
董太太听越发欢喜了,“真是好孩子,怪道你三婶那样喜欢你了!”
携着可贞进了屋,“常听你三婶赞你,正愁没有机会一见,却不曾想竟有这样缘分。”
等丫鬟们上了茶点,问道可贞,“祖母可好?母亲可好?刚过来可习惯?家里可收拾好了?”又道:“我们都是自己,一家子不说两家话,若有什么不方便地方只管和我说。”
可贞仔细答了,又起身规规矩矩肃了肃,“我们来了掖县,多亏了叔父婶母提点帮衬,侄儿侄媳不甚感激。”
董太太忙携了可贞,笑嗔道:“这值什么,这叔父婶母可不是白叫。”
可贞笑道:“即便如此,可叔父婶母好意,我们还是铭记心。”
董太太听微微颌首,传话下去,让把姑娘们请来见见贵客。又问可贞,“听躬懋说你们已是有了一儿一女了,怎么没带来我见见?”
可贞抿嘴笑道:“正是猫狗都嫌年纪,闹腾着呢!再加上刚来掖县,我怕他们水土不服,想着先留家里观望两日。等缓过来了,再带过来给叔祖父叔祖母磕头。”
“小孩子不闹,难不成大人闹么!”董太太说着又点了点头,到底还是赞同可贞想法,“不过你想很是,小孩子家家不比大人,这么千里迢迢赶路过来,是要仔细着。”又看了看可贞脸色,“我看你面色也不大好。”又告诉可贞,“你刚刚过来,事务自然是繁杂。只是也要仔细着自己身子,但凡得空了,就略歇歇,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咱们这些人,又要照顾孩子又要主持中馈,只有保养好身子才能多操持些事儿。一旦偷懒疏于保养累坏了身子,那可就坏了事儿了。”
可贞笑眯眯应了是,又听董太太问着她衙门里女眷们有没有过来见礼,又有多少人家递了帖子了,其他几个衙门打算怎么走动等等话儿。
可贞一一回了,把自己想法说了说,又征询起了董太太意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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