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半个月前离开湖州府时候一样,吸着鼻子抽噎了起来。
小九毕竟大些,也知道流眼泪是件难为情事儿,就算哭也是搂着可贞胳膊拿帕子遮着脸,不让人瞧见。
晏哥儿到底小些,大大方方哭了起来,小脸朝天,那叫一个豪气。
看着两个小家伙,本来也不大好受可贞吸了吸鼻子咽下酸楚,带着两个孩子看起了外头景致来。
好歹有事儿做,两个小家伙们渐渐也就忘了伤心,又开怀起来了。
虽然对于小九和晏哥儿来说,出行还是件非常有意思事儿。
可架不住一连七八天都是白天赶路,晚上夜宿。再加上一路上基本上不是农田就是荒地,别说小孩子了,就是大人也都觉着实是太过憋闷了。
小九还好些,毕竟是女孩子,心思定,打打络子说说话儿,打发起辰光来还算可以。
可晏哥儿根本就坐不住了,百般缠着可贞和小九玩这个说那个,根本就没有停歇时候。
可贞便也只能晚上小九和晏哥儿都睡着了之后,再铺陈纸笔,趁还记得,把苏铎众人教诲细细默写出来。
湖州时候,不止白氏林氏,就是苏铎、苏怀远都和可贞说了许多话,不光是日常生活中。甚至还有官场中规则,和一些不是道理道理。
可贞明白,若是想通过自己告诉苏慎,那大可不必,直接写信让自己带过去就是了。
所以,苏铎苏怀远也是抱着和林氏白氏一样想法,也是想要自己能够多知道些事儿,也能多一些判断力。不至于听之任之,遇事时没有丝毫处事能力。
所以苏铎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可贞,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做人都讲究一个不贪财不苟取,不要说做官了。正因为如此,“清”、“慎”、“勤”三次才会被公推为做官第一箴言。而“清”又才会当之无愧排首位。
所以但凡做官,一定要谨守清廉之道,不仅不贪财不沽名不损公,还要知道什么叫做律己以廉,什么叫做廉洁奉公。什么叫做用度宜俭,什么叫做俭以养廉。
“当官不为发财,家里也不缺那么点子钱,当官讲究是名声气节,如果为了钱而毁掉自己名声,那还不如不当官。”
“当官重要是讲究一个“忠”字。这点是至关重要,没有这一点,那其他一切都是无根之浮萍。至于如何忠。自然就是报效朝廷,造福百姓。”
“只不过,同样也有一则,如果野有饿殍,就算你餐餐吃菜汤。也算不得一个好官。可如果民间丰衣足食、笙歌不绝于耳,就算你顿顿珍馐满席。你依然会是个万民拥戴青天大老爷。”
“但凡做官,就要懂得‘变通’二字,要懂得水至清则无鱼这一浅白道理……”
苏怀远也告诉可贞,想要官场中生存下来,家世出身虽重要,可到底如果不会做人,不能融入官场,那还是白搭。虽说苏慎一心想要是“谋事”,可到底“谋人”才是根本。因为官场上,政绩固然重要,可关系重要。毕竟一旦对立面多了,三人成虎,到底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别提想要施展所长,做出一番政绩了。
“……有道是枪打出头鸟,出头椽子容易烂。锋芒毕露,于为人、处世、为官都是不利。所以官场中,必须学会夹着尾巴做人。隐藏锋芒,谦虚谨慎,虚心受教、低调做人,以礼待人,才能有好人缘。所谓为官,重要就是一个‘藏’字。”
林氏告诉可贞,官场中事儿她虽然不可以过问,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就一点不必上心。凡事都是这样,知道多了,会犯错儿也就少了。
“主政一方其实和主持中馈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主持中馈是管理自家钱财,而身为一县父母官,却是受天家和百姓委托管理钱财。怎么处事、怎么用人、怎么教抚,这都是相通……”
“……一家人家彼此相处,讲究就是一个‘忍’字。正所谓‘忍所不能忍,容所不能容,惟识量过人者能之’。万事忍为先,只有忍耐才能彼此了解,只有忍耐才能彼此沟通。毕竟,这世上事儿其实是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只不过还有一句话,忍并非是一味地强忍,而是善忍懂忍,当忍则忍,不该忍时候也应当放手一搏……”
而白氏则是送了一本《战国策》给可贞,告诉她,不懂合纵连横之道,就不会做官。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凡做官,想要升迁这是正常事儿。只是,能不能升迁,这就要看各人本事了。要知道,官可不仅只是做出来,而是争出来。这里头有我一些心得体会,你和躬懋好好看看吧!”又勉励可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路,我希望你们能集百家所长,多看多想多做少说,走出自己阳关大道来。”
晚上要赶两个饭局,实是没有能力多了,我先欠着,下个月一定补上,多谢姐妹们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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