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本来应当是茶园里最冷清的这个时节,却一片繁忙景象。采花制花,忙得不亦乐乎。
佃户们更是高兴,没想到冬月里还能挣上钱的。不止能挣上钱,而且还不少。
而茶叶主家们,冬月里本来也没什么买卖好做。忽然一见这新鲜物什,自然是打了鸡血的,一个个都勤快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就连湖州府周边的一些茶园也都开始采花制花了。
如此一来,茶叶主家和茶园业主佃户们齐齐发力,很快的,茶树花就打响了名头了。而且不仅打响了名头。还成了新贵,这价钱,自然而然的也就上去了。
据说,现在茶树花茶的价钱一路飙涨,收购价已是涨到一两四钱银子一斤了,差不多都快翻了一倍了。
莺时柳月杏月都很欢喜,眼看着可贞赚了好几笔钱,那脸上的笑意就不曾消散过。杏月半伏在窗旁,和可这说着大家伙采制茶树花制茶的事儿,高兴的手舞足蹈的。不过说着说着,就自动歪楼了。
因着腊月里,十字街成全巷这一代是最为热闹的,每日里迎娶的队伍是摩肩擦踵的,就为了能在十子街成全巷绕一绕,沾沾福气。所以为了不被堵在路上,可贞早早的便嘱咐了跟车的嬷嬷,让走巷弄。
所以这一片的市井街坊,是可贞没有怎么来过的,倒是挺新奇的。
杏月见可贞有兴趣,便和可贞随意说着哪家铺子里的杏仁酪还没有自家做的好吃,哪家菜行里的菜色越来越齐全了,哪家酒楼里酒倒是一般,可解酒茶做的极好之类的话儿。
正听着热闹呢,忽然听到杏月一声惊呼。
“咦,那不是常掌柜吗?”随后又拍了拍脑袋瓜,“哦,是了,我听说过他家就是住在这丰储里的。”
“是乾丰的常掌柜吗?”可贞一听这话,也凑过来看。
“是,听说舅老爷就给他在乾丰后头买了个三进的小院儿。算算位置,就应该是这块了。”
杏月还真是包打听,什么都能说出个二四六来。
不过可贞这会子没空说什么,看到常掌柜不稀奇。可是,可贞总觉着他扶着的那人身上穿着的大氅很是眼熟。不过再想细细时看,马车已是一径驶过去了,可贞便也没做计较了。
丰储里就在风顺里的隔壁,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苏家了。
可贞一下车,就听到有嬷嬷上来回禀,说是黄管事刚刚过来,正在候着表姑娘。
一听这话,众人更乐了,忙过来前院。
杏月更是小声笑言道:“今儿什么日子,怎么都是送钱来的!”
听着众人捂嘴乐得不行。
黄管事还真被众人料到了,果真是送钱来的。
年中的那场洪灾之后,老天爷或许开眼了,整个冬月里还算风调雨顺。
那些佃户们养殖的鱼虾,自进了腊月,便慢慢开始往外出售了。
其实按照可贞原本的设想,是还要再等一等价钱才会上来的。只不过现在为了让佃户们过个好年,便做主提前出售了。
说起来,在沟塘里养殖鱼虾,收获是要比在鱼塘里养殖来得方便一些的。
所以黄管事提前就分配好了各家围网的时间,召集了人手,统一进行捕捞。
毕竟青虾是很脆弱的,一离水死亡率就高了。所以捕捞时速度一定要快,还要捕大留小,防止浮头浮塘死虾。又因为第一年,所以黄管事盯得特别紧,所有事儿都不假人手,都是他亲自总揽。
然后过磅的时候,黄管事也在,之后的记账、收款发银也都是他。
可贞收了钱账,扫了一眼。和佃户五五分成,佃户出劳动力,可贞出本钱。这样看下来,双方获利还都算不错的。
黄管事心情也不错,虽然十分之繁琐,可目前看来,这收益还是相当不错的,不比种地差到哪里去的。又和可贞说了说苏家和白氏那的情况。
苏家和白氏的田庄,从开沟到放养,黄管事都帮了大忙,事无巨细的提点他们。包括现在的出售,黄管事和那几个庄子上的管事都有联系的。
可贞细细听了,又嘱咐了黄管事两句送他出了外院大门,才匆匆往正院去。一天没见林氏魏氏苏绰了,还真是挺想的。
一进炕屋,可贞就见魏氏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正睡得小脸红扑扑的苏绰,而林氏坐在炕沿上做着针线,脸上不由自主的就浮起了笑意。
可忽然,脑子里闪过那件大氅和大氅下隐隐露出的袍子,可贞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着眼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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