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还未来得及说完,云惊华便抬手打断了诸葛无为的话,“好了,你不用说了,你可以走了。”
诸葛无为怔了一下,急道:“木兰,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
云惊华淡淡瞄他一眼,侧转过身道:“我说了,你可以走了,你若不走,那我便走。”
“好好好,我走。”诸葛无为急忙道,纵使心里诸多不安和不愿,却也不得不三步一停,五步一回头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云惊华。
但他不敢走得太远,穿过拱门后便留在了隔壁的院子里,全神贯注地听着云惊华的动静……
仰首望着天上的明月,眨眨眼,云惊华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纵使早有心理准备,但诸葛无为的身世,还是让她意外无比,手足无措。
皇室,那并不是她想靠近的地方,皇宫或官场,太多的阴暗和冰冷,在权势和利益的驱使下,无论亲情或爱情友情,总是变得不值一提,正如从前的沐挽卿遭遇的一切。
沐挽卿虽是尚书之女,却受尽了冷嘲热讽,那可恶的沐严之,非但没有尽过一天的父亲职责,甚至在太子殿下解除婚约时,冷眼旁观,落井下石。
即便如今的她不再是从前的沐挽卿,她要携手一生的人,也非宫冥夜而是诸葛无为,可是,宫墙深深,权势如海,他对她的真心,又能否经得起种种诱/惑的考验?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纵观历代帝王,有谁是真正做到的?她不愿,真的不愿与别的女子共事一夫,她不愿和众多人分享一个人的宠爱,在一个富丽堂皇关押金丝雀的囚笼里,等着一个不知何时会想起她的人的宠幸。
不管别的女人多想进宫,多想得蒙圣宠,多想成为那看似金尊玉贵的后宫妃嫔,但那样的生活,绝不是她云惊华所追求的。与在皇宫锦衣玉食的生活相比,她宁愿粗衣粝食行走江湖,做自由自在的江湖侠女。
将视线从天际收回,原地转动环顾了一下现下所处的院子,想着此处和邺城相府的相似之处,想着这几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以及在相府的种种过往,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些许迟疑。
相识容易,相知容易,日久生情惺惺相惜却太难,细心呵护她如诸葛无为,就这么放弃他,因为他是皇室后裔便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这对他可是公平?将来她又可会后悔?
诚如他所言,他们还有孩子,她若就这么走了,对孩子又是否公平?
她应该,给他一个机会的,让他证实他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是否都是戏言……
凤眸里波光颤动,垂眼,再抬眼,云惊华举步前往诸葛无为刚才离开的方向。
听见她的动静,看见她从拱门后出来,诸葛无为眸光一闪,唇动了动,却是无声。
她立在拱门前,望着沐浴在月光下如芝兰玉树一般的人,轻声开口:“时候不早了,回去用膳吧。”
见诸葛无为神情一呆,随即眸中露出狂喜,她凉凉提醒:“有关姬家和宫家的过节,该交代的,你可是得交代清楚,不许有半分隐瞒或用假话来糊弄我,我要知道真相。”
“是。”诸葛无为连忙应和,“我们这就回房,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通通如实交待,绝不会有丝毫隐瞒或者半句假话。”
诸葛无为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活像得了便宜卖乖的无赖,云惊华见他就要靠近,秀眉一蹙脚下一挪便避开了他的狐狸爪子,冷声叮嘱:“规矩些,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碰我,如有违反,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留给诸葛无为一道高傲的背影,诸葛无为凝着她的背影,举着扑空的爪子,无声地笑了。
真好,她留下了……
这一夜,有太多人无眠。
有人躺在某人的臂弯里,听了半夜不为世人所知的真实故事。
有人搂着怀中的人,满足地笑着,盯着怀里的人看了一夜。
有人紧张明日的最后比试,在床上辗转难眠,最终下床研究对手的招式,思索着快速攻破的方法。
有人在紧密部署,只为出其不意夺走凤凰之女,掀起战火烽烟。
有人立于桌后,最后一次交待属下:“把本宫的旨意传达下去,明日务必要夺得盟主之位!”
属下退出去后,那人离开案桌踱步来到屋外,凝着夜空的眸子沉沉。
诸葛无为,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是本宫的,你永远也不可能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