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张光明诧异的问。
“是啊,莫非你非要吃这一顿酒席才愿意离开?”华子建反问。
“不,不是的,不是的,那我们出去。”
华子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喧闹的大厅,虽然华子建是一个醒目的人物,但大厅里实在是太吵闹,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站在前面接受主持人调侃的一对新人身上,所以华子建的离开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他没有向身后看,就那样一直走到了院子里,这才站住了脚,转身问:“带车了没有?”
张光明紧张兮兮的说:“带的有,在那面。”
他指了指远处很多小车的地方说。
华子建就往那面走了过去,张光明赶忙抢在前面带路,到了车边,打开了车门,弓着腰请华子建先坐了上去,他才从另一面坐进了驾驶舱。
华子建说:“到飞燕湖去。”
“奥,好的。”
张光明心里是坎坷不安的,他不知道为了什么华子建要到找上自己,更不知道华子建为什么要到飞燕湖去,但他不敢问,他已经丧失了和华子建公平相处的胆量,他有了一种并不太好的感觉,这感觉来源于他对华子建一直都有的惧怕,也来源于他对很多事情与生俱来的那种预知。
车在宽阔的道路上奔驰,华子建在这段时间里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一直是一种忧思重重的表情,这样的氛围一直延续到车停在了飞燕湖的旁边,现在已经天凉了,深秋的气息笼罩着整个飞燕湖,远处烟雾蒙蒙中几只小鸟在展翅飞翔,给原本死气沉沉的环境带来了一种生机。
华子建下车,旁若无人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张开上臂,深深的呼吸了几口飞燕湖冷冽而清新的空气,然后看看走到近前的张光明说:“带的有烟吗?”
“有,有。”张光明掏出了烟,颤抖着手帮华子建点上。
华子建抽了几口烟,才开口说话了:“光明啊,我想告诉你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华市长你请说,请说。”
“你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这错误来之于你的判断,但显然的,你的判断出现了一个重大的偏差,所以你完了,你毁掉了你本来还大有前途的未来。”华子建说的很慢,也很痛心。
这些话听到了张光明的耳朵里,让他更多了一份惶恐和不安,他就算是疏远和背叛了华子建,但他还是从来都不敢小视华子建,他知道不管是权势,还是手段,他和华子建都不再一个级别,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明白华子建的话是什么意思:“华市长,此话从何而来,我没有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啊。”
“你当然不会觉得,谁会认为自己是在做错事呢?要是都知道了,那这个世界也不会有失误和后悔了。”
“那就请华市长指点一下。”张光明尽力的让自己稳定和平静下来,华子建在今天带给他了太大的困惑,华子建刻意制造出来的这个氛围让他很不舒服。
华子建抬手弹飞了手中的烟蒂,看着那带着火苗的烟蒂成一个抛物线的弧形远远的跌落在了好几米的地方,说:“我叫你来这里,当然是要给你指出的,其一,你不该自作聪明的对我的未来做出判断,你在我停职后就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再也无法翻身,对不对,这一点你错了,你对我的了解太少。”
张光明一下怔住了,不错,当时自己是那么想的,因为自己看多了官场上的起起落落,在那样的情况下,华子建本来是应该永远沉寂下去了,所以张光明没有辩解和反驳,他觉得没有必要,他和华子建都是同一类的人,彼此看问题都不会有多少出入,如果一定要说有差别,那就只是一个看问题的深度和广度问题。
华子建没有看张光明,继续看着远处雾气沉沉的湖面,说:“本来这也可以理解,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你最多也就是停止不前,终老在县委书记的这个位置上,我不会提拔你,但也不至于打压你,问题在于,你又犯了第二个错误。”
华子建的笃定很泰然,让张光明的心就慢慢的收缩在了一起,他被华子建这种平平淡淡,充满了落寞的遇到完全震撼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华子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