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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激情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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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旖滟这次又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一见她竟然要和依瑶义结金兰,众人暂时都丢开了方才凤帝修深情告白一事,全部瞧向了依瑶……

依瑶闻言,一愣之后忙福了福身,道:“承蒙盛小姐高看,可依瑶非不知好歹,不明高下的人,盛小姐今日替依瑶鸣冤,依瑶更不能以怨报德,残破之身,本已名声有损,不敢和盛小姐结下金兰之约,牵累盛小姐清誉。依瑶愿意为婢,伺候盛小姐,还望盛小姐吮了依瑶。”

依瑶言罢便跪了下来,旖滟忙上前一步亲自去扶她,却也趁机在她耳边低声道:“装晕!”

几乎她声音刚落,依瑶便身子一软倒在了蓝影的臂弯里,旖滟忙惊呼一声,“依瑶?!快,快将她抬上马车。”

蓝影和紫儿迅速抬起依瑶来,盛府马车原就侯在酒楼门前,依瑶被抬进车中,旖滟也跟着上去,凤帝修扬了下眉,道:“滟滟等等我啊,这人既已是滟滟的婢女,我给她瞧瞧把把脉便是,何需如此着急。”

说着人影一闪,他也跟着入了马车,车门嘭地一声关上,马车便滚滚而去。待留下的一串烟尘都消散不见,众人才算反应过来,方才邪医的一番誓言怎么盛小姐没给个回应就这么走了呢,这叫怎么一回事啊!

剧终人散,众人才再度将目光转到了被凤帝修打飞出去,此刻还躺在尘埃中的林泽身上。曾被依瑶拒绝过的礼部侍郎赵府公子瞧着林泽坐在那里狼狈地靠着树干,分明受伤不轻,登时便嘿嘿一笑凑了上去,笑吟吟地蹲在了林泽身前,忽而扬手左右开弓对着林泽那张清俊的脸便是啪啪的两下。

他这两下力道不轻,林泽白皙的面颊登时涨红起来,嘴角开裂流出血来,他怒目瞪着赵公子,咬牙道:“我乃堂堂探花郎,御笔亲点,前途似锦,你竟敢当众动手打我,我……”

他话没说完,那赵公子站起身来,抬脚冲着他的胸口便是几脚,直将林泽踹翻过去,他才蹴了一口痰,讥笑道:“堂堂探花郎?前途似锦?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盛小姐今儿定了你的罪,不肖一日你林泽有才无德的名声便会传遍全轩辕城,明儿弹劾你的奏章将会堆满龙案,邪医谷主骂你畜生,你以为皇上会坐视一只畜生占着我中紫国探花郎的名头?我呸!老子今儿就打死你,那也是为民除害!”

他说着又是一阵拳脚齐下,众围观之人哄笑谩骂,却无一人上前阻止帮忙,人人都知道林泽这辈子是完了!谁叫他运道不好,偏偏叫宋依瑶寻到了盛旖滟这座靠山呢,谁叫他骂谁不行,非要去骂邪医谷主狄休倾慕的女人呢。

众人瞧林泽挨了几下打便再无兴致多瞧,纷纷议论着方才之事,哄然而散,无人注意到醉仙楼北面的街头也停了一辆马车,马车车窗正对这边,轻纱低垂,其后正透出一张国色天香的芙蓉面来,只是此刻那张精美绝伦的面庞上却满是不置信和失魂落魄。

这张芙蓉面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随着夜倾前来中紫国的天香公主。她此刻一双美眸仍旧紧紧盯着方才盛府马车离去的方向,下唇已被咬破,渗出血色来,那一线红却成为苍白面颊上的唯一颜色。

婢女跪坐在其身旁,瞧见她的十个指甲都扎进了掌心中去,吓得面色苍白,忙劝道:“公主且莫多想,邪医谷主自从出师,不知多少王侯公卿求他治病,便连南沙皇帝病重以三座城池为酬金,他都不曾亲自出手医治,还有这中紫国的隆帝,太子亲自求医也只得一张药方罢了,可是公主却得谷主半月亲自照料,公主可是谷主出师后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自医治的人。谷主说了,公主有心疾最忌动情动性,定是因此,谷主才会做出方才那些事来,他都是为了叫公主弃情,是为公主用心良苦啊。”

天香公主闻言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握紧的双手缓缓松开,她瞧向婢女,不确定地问道:“是这样吗?”

婢女忙道:“自然如此,那盛旖滟不过是个弃妇,连中紫国的翼王都不要的女人,听说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废物,她长的更不及公主万一,谷主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而且她只是小小太傅府的女儿,听说早先受姐妹欺负,浑身都是伤疤,在家中极不得宠,连下人都不如,这样卑微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怎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公主便放心吧,如今公主刚到中紫,谷主就也在中紫国出现,这还不能说明谷主对公主之心吗?”

天香公主高萤雪闻言想着方才醉仙楼前旖滟红衣绝艳的模样,还有她和凤帝修璧人般站在一起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眸中色彩沉沉一掠,闭上眼睛,未再多言。

而此刻街尾的茶楼,一个灰色的身影跪在阴影中,正用平板无起伏的声音向夜倾回禀着调查来的讯息。

“盛小姐将皇后气得晕厥了过去便回到了盛府,之后君卿睿怒气腾腾到了盛家,但是他却并未见到盛小姐,当夜盛小姐并不在府中,她去了哪里属下暂时未曾弄明。今日楚青依到盛府请盛小姐来醉仙楼,出府期间,盛小姐曾帮盛月欣前往千安王府。属下已经查明,盛月欣到了千安王府便哭着喊着控诉了盛小姐,还非闹着要沈老太君为她做主,沈老太君原便病着,被她吵闹,又见她满口无齿,急怒攻心,原本刚醒来却又吐血晕厥了过去,沈家已迁怒盛月欣。如今沈家正满京城地请大夫。”

灰衣人言罢,夜倾手指抚过拇指上血玉扳指,道:“盛府以前的事可曾查明。”

灰衣人下意识地将头又垂了下,这才再度答道:“回王爷,盛二小姐一岁丧母,其后盛府内宅便由沈华娥掌控,盛小姐一直在沈华娥的眼皮下讨生活,自幼便受尽欺凌,性情懦弱胆怯,遇事只会啼哭,身上也确实遍布各种伤痕,八年前,盛月红害死了盛小姐亲如姐妹的丫鬟蓝儿,盛小姐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锋芒来,只一味忍受,且因其结巴,自卑怯弱,琴棋书画即便随西席学习,也皆一窍不通,故而是中紫国出名的结巴草包美人,据属下查,并未发现任何盛小姐韬光养晦的迹象。”

灰衣人言罢,夜倾抚弄扳指的动作便又频繁了两分,那边站在窗前的白子清回过身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这盛旖滟倘若以前十四年都在韬光养晦,隐瞒真实性情倒真叫人钦佩震惊了。不过却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性,毕竟那盛府的大夫人乃是千安王府的嫡女,她若是小打小闹,很可能打不倒沈华娥,反失了小命。只有闹得天下人皆知,才能一击要害,利用世人施压借力彻底将沈华娥打倒,令千安王府也受声明所累不能公然帮助沈华娥。倘若真是因此,盛小姐十数年隐瞒真性情,等待大婚这日的万众聚目太傅府也不是没可能,可若是这样那这个女子的心机……王爷!”

白子清说着,神情已肃穆起来,连原本抚在下巴上的手都放了下来,沉稳的面上满是震动之色。

“不费吹灰之力便毁了一品将军府,令翼王君卿睿焦头烂额,气晕了皇后却能全身而退,收拾了沈家嫡女,杀了沈府世子的爱马,可却还能牵制住沈府不对其下杀手,眨眼间便毁了中紫探花郎,面对邪医谷主的情深不悔却不屑一顾,这样的女子你以为心机会有多深?这样的心机,想要韬光养晦十数年……呵呵,又有何难?”

夜倾停了下抚弄扳指的动作,可食指却深深压在了其上,俊美无俦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来,这使得他周身冰冷的气息稍动,便像千年冰湖,寒气萦绕,突然风吹雾散,露出了深寒的冰面,一瞬华彩。

白子清知晓,每次摄政王抚弄扳指,便是遇到了费神之事,在凝神静思,而他沉按那扳指不动,便说明遇到之事值得费神,他跟随摄政王十数年,也不过见此情景两次,却不想今日摄政王竟会因一个女子而百思不解,郑重至此。

他细想摄政王的话,也确实一针见血,事实果是如此,不由双拳握起,惊呼一声,“这个女子心机太深,太是可怕了!”

夜倾闻言却未语,只是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眸,沉声道:“五日后隆帝设的洗尘宴,本王吮了,届时本王会携天香公主一同前往。”

王爷这次带天香公主来中紫国,隆帝不敢怠慢,早便令人来请,说是在宫中设洗尘宴,为王爷和公主接风洗尘,可王爷原本并未吮,没想到如今秘密到了轩辕城,竟会因为盛旖滟而改变主意,王爷这是要会会那盛旖滟吗?

王爷的主意一旦定下,不会更改,这个女子竟有本事令王爷为其改变主意,当真令他难以置信。白子清想着,忙躬身应了。

那边,马车已经回到了盛府。府门前正一片喧嚣,待马车在府门停下,紫儿已率先撩开了车帘,探头往外看去,只见府门前正停靠着数辆马车,马车上安置着不少珍奇古玩,大件家具,并锦衣华被等物,还有一群奴才正在卸车。

紫儿一诧,实在搞不明白这是在闹什么,倒是那边车旁一个盛府的小丫头匆忙躬身碎步跑了过来,盈盈地福了个身,便脆生生地道:“二小姐回来了,奴婢给二小姐请安。”

紫儿显然还不适应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愣了一下,这才冲那小丫头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小丫头一笑,方回道:“紫儿姐姐还不知道呢,这些珍贵物件和家什都是翼王府送过来给二小姐的,奴婢们正将东西卸车给二小姐送回院子里去。”

她言罢,已有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快步过来,冲着马车施了一礼,道:“小人是翼王府的管事,奉王爷之命来给二小姐送物件,这些东西都是宫中内造之物,有九节錾云龙纹八棱赤金蓝宝暖熏炉,羊脂美玉汝窑花囊,雕花绘彩花鸟雕刻血玉笔筒;饮兰居士手绘《墨兰》画卷,南海山翁亲绘渔翁垂钓图,如云纱一匹,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两件,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四条……”

翼王府的管事嘴皮子极为利索,片刻功夫便滚瓜倒豆子的说了一串。

旖滟挑眉,这些东西,旁的不说,单那饮兰居士手绘的《墨兰》画卷便是价值万金也难求的宝物,那南海山翁亲绘的渔翁垂钓图也是存世极少的珍贵画卷。还有如云纱,乃是贡品纱,听闻整个星云大陆一年也就产两匹,可这两匹布却是星云大陆八国来分。

像中紫国这样的小国根本就弄不到多少,以前大夫人得了一块如云纱的帕子,便曾日日拿着好生炫耀,可如今君卿睿出手便是一整匹,到底是皇后的爱子,不一般啊。

只是如今和君卿睿定亲的盛旖滟已经没了,他再来献殷勤是不是太晚了一些,更何况,盛旖滟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草包,这好画也不会欣赏吧。

旖滟讥诮地挑了下唇,依旧靠在车厢上,并不露身,只扬声道:“劳管事走上一趟了,只是世人皆知我盛旖滟不识文墨,你家王爷送这名画来,是讽刺于我吗?”

管家奉君卿睿的命令来送东西,君卿睿虽只是寥寥几句话,交代他将东西送来盛府给盛二小姐用,但是从君卿睿说话的神情,语气,管事已经听出来,如今盛旖滟在君卿睿的心目中早已不同往昔。他是精明人,此次领了任务,定是要办好的。

故而听闻旖滟的话,管事忙躬身摆手,道:“不是,不是,这实在是盛小姐误解了我家王爷,王爷是那夜来探视盛小姐,恰见盛府给小姐收拾闺房,觉着别人的东西即便再好,也是用过的,更何况还是庶女用过的,实在委屈了盛二小姐。这才令小人今日重新送来这些物件,这些都是王府库房最好的珍品,都是王爷亲自挑选的,王爷以前疏忽了盛小姐,有愧于盛小姐,这也算是一番补偿之意,还望盛小姐能收下王爷此番心意,盛二小姐可千万莫误会了王爷。”

旖滟听了管事的话扬了下眉,她还没表示,倒是坐在马车中的凤帝修陡然一脚踢开了车门,冷声便道:“什么破烂东西也往这里送,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她不要!”

管家正静候旖滟回话,心里还在想着盛旖滟以前那么痴慕王爷,如今王爷送来东西,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哪里想到马车中会突然出现男子。

且凤帝修的目光森冷,声音清寒,带着一股怒气和杀伐戾气,管事被吓得面色一白,差点腿软的跪下。凤帝修在醉仙楼前一番惊世誓言如今还未传开,管事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他却听说了,旖滟身边跟着一个红衣公子一掌拍死了银霜马的事。

此刻瞧见凤帝修红衣烈烈端坐在马车中,又有此等气势,当下便猜到他便是那拍死银霜马的公子,他瞬间汗流浃背,欲退可顾及君卿睿又不敢退,一时双腿都抖了起来。

却在此时,一声清雅如风的女声从车中荡出。

“谁说我不要的?即翼王这么有诚意,又是要表达愧疚之心,小女若是不收下岂不是不知尊卑,不识抬举,来人,将这些东西都给本小姐抬回去!”

笑话,她现在初到此地,最缺的就是银子,这送上门的宝贝哪有往外推的道理?更何况,君卿睿即占着盛旖滟未婚夫的位置多年,对盛旖滟便有一份义务,他也确实对不住本尊,补偿这些东西那也是理所应当。

旖滟的话总算令管事的腿少抖了两分,可凤帝修却恼恨地回头盯向旖滟。

这个女人,她就不能叫他顺心一回,每次都非要拆他的台才高兴吗?!为何,偏偏就是她,为何偏偏就只对这个可恶又狠心的女人动了情!

凤帝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头盯着旖滟,然而见她慵懒地依在马车上,竟瞧都不曾瞧他一眼时,他怒气突然便又消散了,取而代之是自嘲的无奈。

他方才在醉仙楼怒气升腾,生恐一不留神会弄伤这该死的女人,这才丢了她,穿窗而出。他一路狂奔到了拂霜河泮,闷得一拳砸起水花飞溅,水滴落于面上,凉意消散了心头怒气,他才渐渐平静下来,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他,凤帝修,竟然该死的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了,而可恨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未曾像他一样对他一见钟情!而他的高傲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事实的,这才使得他总在莫名地恼怒,总被这个女人牵着走。

这颗心既然选定了这个女人,既然他舍不得弄死这个女人,也罢,他凤帝修认栽!他便不信,凭他,竟会无法虏获一个女人的芳心。她不曾对他一见钟情没关系,她心凉如冰也没关系,总有一日他会叫她日久生情,叫她一颗芳心尽系于他。

想清楚这个,他才会去而复返,在醉仙楼下有了那么一段表白。既然想的明白了,这会子这个可恶的女人不肯顺着他的意便再正常不过,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凤帝修唇角无奈的笑意一晃而过,接着却蓦然转为了哀怨,朝着旖滟便道:“滟滟,你就非要这么伤我的心吗?你是我的女人,怎么可以接受别的臭男人给的东西!咱们不要好不好,滟滟倘若喜欢这些东西,我给你弄更好的!”

旖滟自感对凤帝修也算有些了解了,这个男人表面上俊逸悠然,性情洒脱,温润雅致,可骨子里根本就是个狂妄,邪佞到目中无人,说一不二的男人。

他根本就不容别人一星半点的不敬和挑衅,诚如昨夜她摔碎了他的药瓶,那一刻这男人身上涌现的阴暗气息连她都差点窒息其中,更诚如今日在醉仙楼上,原本他还好好地给她剔着鱼翅,可转眼他便怒火炙热像是撕裂她都不能甘心。

这男人根本喜怒无常,她是招惹不起,只愿早日将他气跑了好有个清净,可如今他是怎么一回事?她当众拂了他的面子,他明明已恼怒了,怎又突然平息了?扎气球放气儿也没这么快的吧?!

旖滟没想到凤帝修竟会有这等转变,不由仔细地瞧向他,男人讨好地笑了起来,甚至露出一排白而齐整的牙齿来,眼神满是怨念和委屈,简直便像是无端受了大人责骂的可怜孩子。

无耻!明明是长了一口整牙的大男人还要装孩童扮天真幼chi,明明是露着獠牙准备享受饕餮大餐的野兽,还要在她这小白兔面前装嫩草,太无耻了!

旖滟腹诽,眯着眼,瞪着凤帝修,一字字地道:“我不是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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