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浅轻轻一应,与他十指交扣,这样细微的动作,任谁看了都会为两人细水长流的感情心生感动。
这一次,拓跋烈和元媛带着自己一双儿子回齐都省亲,算算日子,时日无多,就快到启程回漠北的日子,但是齐皇那边似乎希望他们多留一段时间,说是五年不曾见到女儿,不想那么快分开,而且两个小外孙也十分可爱。
只是,元媛和拓跋烈都是单纯的人,焉能看不出齐皇心里打的主意?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说回国省亲,但是待在娘家太长时间,会惹人诟病,弄不好还会引起夫家不满。
“上次多加叨扰,还请祁世子和世子妃莫要见怪。”
元媛谦和有礼,她说的事情自是指自己和拓跋烈在东苑吃晚饭的事情,后来叶薰浅身体不舒服,所以一顿饭没吃完就散了……
正是因为饭局提前散了,所以有很多事情他们还没来得及说。
“不会。”
叶薰浅摇了摇头,祁玥在和拓跋烈说话之际还不忘给她喂东西吃,当真是无时无刻不照顾她的胃。
“其实,这一次请祁世子和世子妃来富春园看戏,一来是感谢祁世子和世子妃那日的盛情款待,二来是想和二位做一笔买卖。”
拓跋烈不喜欢拐弯抹角浪费时间,于是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祁玥和叶薰浅并没有太过意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像他们这样的人,请别人吃饭或者是别人请他们吃饭,动机一般都不会单纯。
祁玥没有因为拓跋烈这样一句话而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拿着钳子,给叶薰浅夹核桃,接着将核桃仁送到她嘴边,“薰浅,吃一点,药老说多吃核桃,宝宝以后会比较聪明。”
叶薰浅笑了笑,欣然接受,过了一会儿,祁玥才放下手中的核桃钳,眸光掠过拓跋烈和元媛,徐徐道:“本世子相信,烈王殿下的买卖不会是一笔小买卖,可是如今……祁王府正处于风口浪尖,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祁玥委婉地表明立场,祁王府掌握齐都公共交通,还创立祁贤学府,生意遍布九州四国,本就是齐皇的眼中钉肉中刺,况且他们与谢惊鸿的买卖还没结束,若是贸然再接一桩买卖,风险会增加。
况且,齐皇对漠北是什么态度,他也能看出一二。
如若只是他一个人,他也不会顾及这么多,可是现在,他有了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家负责。
“祁世子连本王说的买卖是什么都不知晓,又何必急着拒绝?”
拓跋烈不动声色,仿佛早已猜到了祁玥会是这般表情似的,他语气平稳,神色淡然,并没有因为祁玥这样一句话而恼怒。
“薰浅有了身孕,如今本世子只想陪在她身边,好好补偿她,不想太过折腾,烈王也是有妻儿的人,想必能明白本世子此刻的心情。”
祁玥这话说的的确是实话,齐皇整天想着怎么让祁王府断子绝孙,当年薰浅怀了宝贝,幸亏没有立即赶回齐都养胎,而是留在雪月山直至宝贝出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祁世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
“烈王不必言语相激,任何买卖,都不及她在我心中之重。”
祁玥淡笑一声,手掌轻轻覆盖在叶薰浅腹部,仿佛要隔着衣裳,感受她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
“再说了,七公主与皇上的亲生父女的关系,烈王殿下也是皇上满意的女婿,只要二位开口,想必皇上也会尽其所能满足你们的要求,又怎么会轮到本世子和二位做买卖呢?”
拓跋烈浓眉一蹙,他就知道祁玥不会这么容易松口,要不然他就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本王希望祁世子能够再考虑一下,毕竟这不急。”
不知何时,拓跋烈手里躺着一枚细竹筒,明眼人一看便知竹筒里藏着纸条,祁玥目光淡渺,仿佛不为所动,只听拓跋烈继续道:“听说祁世子妃曾经有过西贝货的父亲,在贤王府瞒天过海李代桃僵了整整十年,难道二位不想知晓他的来历吗?”
这一瞬,叶薰浅平静了许久的心湖掀起了丝丝涟漪,那些几乎要被遗忘的过往浮上心头,让她不得不正视。
“本世子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真的?”
祁玥倒是淡定,轻拍叶薰浅的腰际,用自己的肢体语言告诉她不要轻易被拓跋烈牵动自己的心。
“信或者不信,二位可以沿着线索查下去,到时候便知本王是不是信口开河了。”
拓跋烈将手中的细竹筒轻放在面前的几案上,耐心等待,让祁玥和叶薰浅做出选择。
“一个对贤王府很重要的消息,换一条命,这笔买卖,对本世子来说,似乎有些亏了呢!”
祁玥扫过几案上的细竹筒,眼里掠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漠北领土与人口皆不能与大齐相提并论,却能在大齐北部屹立多年不倒,若说没有一些压箱底的东西,他还真不信!
拓跋烈要是敢骗他,那他一定不会客气!
拓跋烈和元媛听到祁玥这么一句话,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答应了他们的买卖,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须臾,拓跋烈才开口问道:“依祁世子之见,当如何?”
“漠北天山的冰蚕,本世子甚是喜欢,当年偶然得到一只,却给了宫少主用于救凤遥小姐,听说漠北皇宫里还有……”
拓跋烈:“……”
敢情这个男人是抢劫的?
漠北皇室的确有一套捕捉天山冰蚕的方法,但也不代表天山冰蚕在漠北皇宫里随处可见啊!
“薰浅多年来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想吃用天山冰蚕为食材炖的汤,本世子想成全她的心愿。”
叶薰浅顿时黑线,明明是这个男人趁火打劫,怎么非要推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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