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浅素手在祁玥腰上拧了拧,如此别扭的小动作瞒不过其他人的眼睛,叶怜香嫉妒到了极点,祁世子……竟然对她这般包容、放任!
“另外,侧妃和二小姐若是有时间来浅阁找薰浅麻烦,还不如去查账清算银两!”
祁玥怎么可能不介意自己和心爱之人亲密时被人打断?
“若是二位忙不过来,本世子不介意帮你们一把的。”祁玥话说到这份儿上,若是云侧妃和叶怜香还在这里杵着,那便是不识抬举了。
这些事情,本就是后院的事情,贤王爷不便插手,只能站在一边,静静观察事态的发展,这会儿,只见云侧妃尴尬地笑了笑,“祁世子言重了。”
“嗯。”祁玥点了点头,将叶薰浅搂在怀里,眼神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任何重量,“那么侧妃可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千万不要忘记。要不然本世子会记得三天两头提醒你们的。”
见云侧妃和叶怜香吃瘪,叶薰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明媚的笑容与云侧妃和叶怜香那无比僵硬的讪笑形成鲜明的对比,云侧妃顿感一阵头疼,连忙赔笑道:“妾身会将这件事牢牢记住的。”
“那就好!”祁玥颔首微笑,在所有人将一颗悬空的心沉落之际,他忽然开口道:“祁王府赈灾东南,百万饷银流向东南,所以……日后本世子还要依靠薰浅赏饭吃,侧妃可千万要记得将俸银发全了,要不然可是会养不起我们夫妇二人的!”
众人脸部肌肉再次僵硬成了万年石雕……包括叶薰浅在内……
夫妇二人?叶薰浅咬了咬唇,这个臭男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浅阁的气氛因为祁玥的话陷入了沉默,贤王爷无意中瞧见了窗外的明月,方才意识到,他们在浅阁逗留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于是在云侧妃和叶怜香前面出声道:“薰浅,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若不是父王、云姨娘和二妹妹深夜来访,薰浅现在恐怕已经沉入梦乡了!”叶薰浅偎在祁玥怀中,撅着嘴说道。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巴不得从今往后这几个人都别到浅阁来骚扰她安静的生活!
毕竟祁玥在场,叶薰浅这般直白的话或多或少让贤王爷脸面有些挂不住,却不敢轻易对她发火,只能干笑着掩饰道:“是本王的疏忽。”
“怜香!”贤王爷在祁玥和叶薰浅面前承认自己的疏忽后,旋即扭头看向叶怜香,语气严厉,“以后不要一听到一些风吹草动就跑到浅阁来打扰你大姐姐休息!”
“父王,我……”叶怜香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在她的印象中,她的父王从来没有对她这般疾言厉色过,可是今天,却在叶薰浅的面前训斥她,当真是半点颜面都不给她留下!
云侧妃知道贤王爷正在气头上,雄赳赳气昂昂赶到浅阁,非但没有亲眼看到叶薰浅和祁玥在屋顶上亲吻的画面,还反被祁玥将了一军,他焉能不怒?
人的怒气一旦积累到了一点程度,势必需要一个宣泄口,而现在,叶怜香就是那个最合适的宣泄口!
云侧妃握着叶怜香的手,注视着她盈盈水眸,摇了摇头,叶怜香读懂了云侧妃眼中的意思,连忙小声认错,“父王……怜香知错了……”
这种“父慈女孝”的画面,叶薰浅嗤之以鼻,不屑于出言评论什么,却在云侧妃和叶怜香跨出浅阁门口的刹那间,出声警告道:“擅闯浅阁这种事情,本郡主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云侧妃和叶怜香的脚步因此顿停,只觉一股寒气自地上冒起,顷刻间席卷全身,仿佛置身于凛冽寒风之中。
身后,叶薰浅的声音清晰到了极致,蕴藏着雷霆之威,“夜离,日后再有人擅闯浅阁,直接给本郡主扔出去!”
“是。”被她唤作夜离的男子执剑点头,话音铿锵,云侧妃和叶怜香徐徐转身,注视着正站在浅阁大门口的黑衣男子,眸子里满是嫉妒。
如果她们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名唤夜离的男子,先前在祠堂当差……
要知道,叶氏宗祠的隐卫们无一不是武功高强之辈,哪怕是贤王爷的龙魂卫也未必是对手,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捕风堂的那个糟老头子竟然从祠堂调取隐卫,给叶薰浅看门!
同样是孙女儿,待遇却天差地别,哪怕历经十年也依旧如此!
叶薰浅这话,是吩咐夜离的,同样也是说给云侧妃和叶怜香听的,她忍她们已经够久,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从住进浅阁开始,这对母女就不停地给她找麻烦,甚至要置她于死地!
“好了薰浅,为两个跳梁小丑生气不值得。”
待云侧妃和叶怜香走远后,祁玥才扶着叶薰浅坐到了书桌前的靠椅上,亲自为她揉肩膀,驱散连日的疲惫。
叶薰浅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拉着祁玥的手,目光灼灼道:“祁玥,快把生死签拿出来,让我瞧瞧!”
想起慧灵大师的话,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她过往的记忆与生死签有关。
祁玥从袖子里掏出盒子,放在书桌上,叶薰浅伸手将盒子取过,在手中把玩,前后左右上下六个面都逐一细看了一番,却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叶薰浅摇了摇手中的盒子,能够清晰地听到里边东西与盒子内壁撞击的声音,如鸣佩环般清脆悦耳,“祁玥,我猜这生死签的模样,肯定和一块巴掌大的玉牌差不多大。”
“不错。”祁玥颔首微笑,肯定地说。
叶薰浅听罢展颜一笑,双手拿着盒子,掰了半天也没掰开,她蹙了蹙眉,嘟哝了一句,“也不知道这盒子是用什么做的,竟然没法打开,真是奇了怪了!”
祁玥笑意温和,从叶薰浅手中拿过盒子,手指在盒子上缓缓移动着,仿佛在用心感受盒子上的细腻雕纹,不知是摸到了什么,他手指顿时一停,看着叶薰浅脖子上的那枚叶片形玉佩,他眸色渐渐深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薰浅的玉佩应该就是这盒子的钥匙吧……
“咦,这里怎么有个小孔,我竟然没有发现!”叶薰浅眼尖,看着祁玥手指摩挲的地方,立刻来了兴趣,抢过盒子,再次仔细观察一番。
看了半天,她才察觉到,这个孔的形状有些熟悉,“祁玥,这孔的形状,我好像觉得在哪里见过……”
祁玥嘴角微微一动,注视着她脖子上的玉佩,半晌才开口为女子解惑,“和你的玉佩似乎相匹配。”
“对呀!”经祁玥这么一提醒,叶薰浅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她急急忙忙将玉佩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但不知是太急了还是怎么了,扯了半天都没扯下。
祁玥不由得为叶薰浅感到着急,他身体微微向前一倾,将叶薰浅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一边将她的手从脖子上放下,一边柔声道:“薰浅别着急,我来帮你!”
叶薰浅也不逞强,任祁玥的手在她脖子上轻拂而过,宛若羽毛一般轻柔,让她觉得有些痒,男子的呼吸十分轻浅,她和他靠得很近,近到可以数清他有多少根睫毛,淡淡的青莲气息雅致恬然,是她所喜欢的。
女子的心在这一刻因为男子的靠近而悸动着,她的眸光悄悄地掠过他的侧颜,轮廓分明,完美如上天精心打造的杰作,祁玥的手腕绕过她的脖颈,手指在她后颈上动了动,半晌才将细链解开,他微微一笑,这玉佩是不久前他亲自为她戴上的,如今又由他亲自解开,当真是因果循环。
“好了。”祁玥将玉佩小心翼翼地包裹在掌心,生怕它不小心被磕坏似的,此举让叶薰浅觉得有些好笑,她朝他吐了吐舌头,“祁玥,这坠子哪儿有这么容易坏,快拿出来,让我试试!”
男子这才缓缓摊开手,叶薰浅眸光触及他掌心的玉佩时,眼睛亮了亮,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只见她将玉佩的下部伸入空中,玉佩与孔惊人契合,她嘴角一弯,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
当整只玉佩完全没入孔中,“嘀嗒”一声响起,盒子于此刻开启,如叶薰浅所想象的那般,里边果然放着一块玉牌,她伸出手,将玉佩拿出,眼神停留在玉牌表面繁复的花纹上,若有所思。
相比之下,祁玥就显得淡定了很多,他在古籍中见过生死签的模样,就是一块刻有阵法的玉牌,单是从外形上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阵法中封印的记忆,却千差万别。
“回忆……”叶薰浅手指摩挲着生死签上精致的雕纹,嘴儿呢喃自语,这生死签上……有“回忆”的气息,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天琼异香的气息……
“薰浅可是发现了什么?”祁玥的手轻放在她肩膀之上,温声询问。
“嗯。”女子淡淡地点了点头,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一块碎片,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更加笃定了二者气息相似,只是……这宫铃已经被祁玥劈成了十个碎片,如今宫羽不在,她根本没有办法将宫铃修复并还原成原来的模样,想到这,叶薰浅无比怨念地瞪了祁玥一眼,嗔道:“都怪你!”
“薰浅,别拿着这些碎片,容易划伤手!”
两人的焦点压根儿不在同一水平上,叶薰浅气祁玥弄坏宫铃,而祁玥却心疼叶薰浅的手,他取下她手中的碎片,然后仔细查看这只纤纤素手,看到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伤痕,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幸亏没事,若是伤了手,万一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男子温情的话,宛若三月的春雨,滋润着她的心,叶薰浅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感动,两种极端的情绪激烈碰撞、交融在一起,复杂至难以言传。
“怕我伤了手,你还把宫铃弄坏!”叶薰浅得理不饶人,怨着祁玥。
“你若喜欢,我可以给你做一个更漂亮的,只是……不许拿别的男人的东西。”祁玥抢过叶薰浅手中的宫铃碎片,顺便将她挎包里的其它碎片也一并抢到自己手中,摆明了是要“据为己有”,直接不给她。
“这宫铃与我五岁前的事情有关,你不许拿走!”叶薰浅作势要去抢,却被祁玥轻而易举地避过,最终被男子牵入怀中,他凝视着她纤薄诱人的红唇,眸子里涌起两团暗火,倾身一吻,将她即将要说的话悉数吞没在缠绵的深吻中。
风过树梢,钻入窗棂,拂过桌上的碎片,滑落一地,音若玉碎寒冰,清脆悦耳,叶薰浅脑海中的那根弦被轻轻地拨动了,她倏然睁开眼睛,恶作剧一般咬了咬祁玥,与此同时,祁玥掀开眼帘,注视着他,好看的眉毛皱起,“薰浅,你又咬我。”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咬他,他记得她第一次咬他时是在祁王府,她把他的唇都咬破了,害他好几天没出门……
“谁让你亲我的!”叶薰浅撅着嘴反驳,这个男人,动不动就亲他,也不提前告诉她一下,可恶!
“薰浅的唇,像糖果,好吃。”
祁玥看着她,颇有一番继续的想法,叶薰浅的双颊因为他这句话红成了半边天,支支吾吾道:“你在胡说什么,哪儿有人的唇像糖果的!”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这个男人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
“软软的,味道很好。”祁玥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之光,直白无比地道出他的感受。
叶薰浅呼吸一沉,顷刻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半晌,她别扭道:“那也不许动不动就亲我!”
听到她这句话,风华绝代的祁世子华丽丽扭曲了,他不要!
他答应等她三年,已经是极限了,若是还不能亲她,那他岂不是要做苦行僧三年?
他都快十八岁了……
“这个不行。”
关系到自己的幸福,某奸诈世子想都不想,立刻摇头拒绝,他将她圈在怀里,认认真真道:“薰浅,别的男子像我这么大,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叶薰浅听罢脸顿时黑了,他是在跟她抱怨那个三年之约么?
“你可以去找女人给你生!”叶薰浅恶狠狠地说,几乎是咬牙切齿,她发誓,祁玥要敢点头,她就……她就再也不理他……
“别的女人没你聪明,我怕我女儿以后太蠢!”
叶薰浅,“……”
“你这么黑心黑肺狼心狗肺没心没肺,你以后的女儿不会差太多的!”
“嗯嗯……我也觉得……”
祁玥自我感觉一片良好,他侧过脑袋,轻咬着叶薰浅的耳垂,絮絮低语,“不过……”
当听清了他说的话时,叶薰浅全身都软了下来,眉眼间荡漾着明媚的春光,他说:不过,我希望你是我孩子唯一的母亲。
祁玥看着叶薰浅那欲语还休的模样,心湖一荡,五指如篦,男子给她整理微乱的发丝,声音纯粹至极,“薰浅,方才听清了么?”
“嗯……”淡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自女子唇畔溢出,瞬间取悦了他,他嘴角边的笑意越老越大,将她拦腰抱起,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叶薰浅吓了一跳,却在他安定的眸光下静了下来。
祁玥抱着她,走向房间,此情此景,令浅阁里里外外的隐卫们差点喷出了鼻血来……世子好生凶猛,抱着郡主回房……这情景,怎么就那么让人浮想联翩想入非非呢!
“祁玥,其实我会走路的。”叶薰浅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身处的地方已经从正厅转移到了卧室,卧室里只有她和祁玥两个人,这样的气氛未免太过奇异。
祁玥忍不住扑哧一笑,他的薰浅真是可爱,她会走路,他又不是不知道!
再说了,哪儿有正常人不会走路的?她用得着这么提醒他么?这样看似平静的她,不是心里紧张是什么?
“薰浅,你在紧张什么?我不过是抱着你回房休息。”祁玥唇角微微扬起,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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