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黛玉有言在先,今日便只谈风月诗词不说其他,文生们吟诗作赋好不开怀。
时间虽有女子笔墨不可外传的说法,于林黛玉如今的身份来说确实无伤大雅的小事,兴致起时,她也赋诗一首留在天玄阁,贾迎春为她伺候笔墨。和从来在贾府的时候比起来,林黛玉如今的诗词比起从前少了几分愁绪多了一些霸气,就连她的字也比从前要锋锐了许多。
聚会结束后,林黛玉独独留下了一个名叫李裕寅的文生,让他把刚才自己所作的诗词用贾迎春研好的磨写下来才让他离开。贾迎春低着头面色酡红,这样做派显然已经让她明白林黛玉所说的人应该就是这个李裕寅了。她不敢多看,却也在递墨的时候悄悄瞄了一眼,确实是一个年少英俊的风流才子,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否看得上她。
“这个李子敬,你觉得如何?”林黛玉手上拿着李裕寅刚刚写下的诗词,略带调侃地问道。方才其他文生们都叫李裕寅子敬,贾迎春便知道这就是他的表字了,此刻她的脸更红了,微垂着头,细声细语地说道:“公主选的人,自然没有不好的道理。”
林黛玉闻言微微一笑,随后把手上的宣纸递给贾迎春,“赏给你了。”
“谢公主。”贾迎春双手接过,脸上越发娇艳欲滴。林黛玉摆摆手,心道李家和别人不同,相比将来就算贾家败落,李家也不会亏待了贾迎春。
林黛玉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凤凰渠水不疾不徐地向东流逝,不由地想起了曾经的那个案件。李家算是书香门第,但祖上并没有出过高官,在朝中根基也不深。到了李裕寅的父亲李远那里,李家已经落魄了,所幸李远是个争气的,第一次科举便高中榜眼。只可惜当官没有读书那么简单的,李远为人不算迂腐,却是个直肠子,和他同届的同窗关系一般。
原本这也不算大事,作为金科榜眼,李远中规中矩地成为一个翰林院的正七品编修。
7年过去了,李远从正七品翰林院编修变成了从五品翰林院侍讲学士,依然是一个官场的边缘人物,做着文史的编撰工作。
按理说这样的人是最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自然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敌意。然而去年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李远同届的探花当时已经官至正五品通政使司右参议的林楚臣被杀了。不巧的是李远和林楚臣关系不好,更不巧的是他们是邻居,李远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
那时,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李远就是凶手,就连和他同届几个走得和他比较近的进士也声称李远一直对明明只是探花仕途却走得比他顺畅的林楚臣心怀妒忌和不满。
别看通政使司右参议只是正五品,似乎比起李远的从五品也没差多少,但哪怕同是五品不同的官职差距也是巨大的,每天和徒景宸商讨政事的内阁大学士还只是正五品呢。通政使司掌管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之事,权力远不是翰林院能比,林楚臣的地位也不是李远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