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副贤良淑德、贴心极了的样子!
洪逸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专宠她,真是值得。
她说的“朝中作梗”人,指的就是仲党们,一心觉得右夫人与伯少君洪综母子,太过奸诈诡谲,仲少君洪缣才是谦谦君子,可以引领安城往更幸福安宁的方向发展。他们硬着骨头阻止洪综立储。
现而今洪缣在华城起兵作乱,他们也无奈了,最多支吾着:“未必是仲少君本人罢?”这种质疑,他们自己都觉得虚弱泄气。
洪综立储时机,已经成熟。
且不提安城右夫人是如何心花怒放。华城的公子达接到信儿,也高兴极了:千里姻缘一线牵,慧儿东奔西跑,最后还是回到了未婚夫身边!这可真是件好事。
但好事能不能最终向美好的结局发展呢?
公子达生怕洪综对方慧逃婚一事心存芥蒂,把方慧吃干抹净后,又不认帐,以此作为对逃婚的报复。
他还怕方慧倔脾气上来,既然逃了一次婚,就绝不吃回头草,把上好的机缘白白错过。
于是公子达一方面命令手下人给媛慧传信:“你这次敢再逃,爹死给你看!”另一方面,他给安右夫人去了私信,说查实华媛慧被奸人劫持、并打伤,幸亏被安伯少君洪综所救。他向右夫人道谢,同时委婉的表达疑虑:方慧就在洪综处,洪综为何讳莫如深呢?
右夫人接此信,大吃一惊,忙命下人叫伯少君过来。
下人正要走,右夫人又叫转:“且慢。”想了想,“你们悄悄去查证。”
“这就是姑娘可以出场的时候了。”简竹欠身对阿星抱拳。
“就好像我还可以信任你似的!”阿星冷笑。
简竹道:“属下一片忠贞。”
“是么?”阿星淡淡道,“你再解释一遍?”
简竹道:“属下将那些符给了姑娘,想不管什么情况,总能保得姑娘周全了。谁知简来方是黑狐所扮,竟要撮属下去匹配。属下奋力抗争,但黑狐也实在了得,竟害得属下与符咒之间的联系出问题。又正值画城有能人,懂得克制符咒之法。两下巧合交汇,使得符咒失灵。姑娘催动救命符,属下知道情况危矣,拼得自己性命不要,叫那符无论如何都要奏效。黑狐趁机挟了属下去。属下不知姑娘下落如何,心急如焚,逼出潜能,好险反败为胜,杀了黑狐,赶紧拼命寻找姑娘,终于天可怜见,叫我接回了姑娘?”
“是吗?”阿星口角噙笑,“若非我自己拼死拼活回到了画、安边境,你会来接我?你乐得我从此下落不明罢!”
“哪里的话!”简竹正色道,“姑娘若躲在暗处察看,一定能见到属下急切的寻找姑娘!”
阿星不语。
他确实是想躲在暗处,监视一下简竹的举动。不料他才接近,简竹就大张旗鼓、兴高采烈的“接姑娘归位!”搞得阿星一肚子无名火,都没处儿发。
为了揭露简竹的丑恶嘴脸,阿星下了个套子。这只狡猾的狐狸终于中计了!阿星嘴角一扬:“我原先问你,跟现在问你,你都答得一样流畅嘛!而且毫无出入。”
简竹似乎还没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姑娘的意思是……”
“好一只奸狐!”阿星拍案,“正常人回答问题时,第一遍难免想一想,第二遍答得才会比第一遍流畅,而且会对第一遍的粗糙答案有所更正。可是你!你两遍说得一模一样,分明是事先准备好了答案,背出来的!你有何话讲?”
“……姑娘,”简竹道,“你也说了,我是狐。”
“你——”
“我本来就不是正常人。姑娘如果信不过我,这次伯少君那儿的局,尽可以不去。如果还觉得不够,姑娘完全可以解开与我的契约,从此我也不必奉姑娘为主、替姑娘办事了。”简竹道。
“你——”
“不过有一件事要说清楚。姑娘信不过我、不使唤我,我们一拍两散,没问题。但姑娘若想对我出手,我可不能引颈就戮。多谢姑娘从封印中把我解放出来,我这条好容易逃出来的命,不是用来让姑娘乱疑乱杀的。咱们的契约中,不包括这一条。”
阿星看了简竹一会儿,笑了,亲亲热热挽起他的手:“你啊你,怎么还叫我姑娘?”
“……”
“再过一阵子,按你的计划,我就可以恢复身份了吧?”
“是!”
“那咱们可以先习惯起来了!来,叫我一声?”
“少君。”简竹郑重的行下礼去,“安城真正的伯少君,伯少君绵。”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