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城殷勤的接待了安城使臣,这可说是个好消息。见得安城君主有仁德、有威仪,外城买帐。
画城接受了安城的要求,尽一切努力保证安城城民自由来去。而安城也会派人护送城民,这更是个好消息。而且见得安城城君有本事、衷心爱民。
从画城里,陆陆续续有安城城民逃出来了,相关的亲友都笑得落泪,欢欣鼓舞,口中少不得称颂安城的城君。
当然,这些城民,都是当时恰好在战区之外的。战区之外的,总比战区之内的多些。这些人的亲友都极口称颂安君对外交涉、以及派人护卫的功德。还没回来的那些人的亲友,也不知自己的亲人现在到底在何处,看着别人开心,暗暗泪垂,也不好破口大骂君主无能,只能祷告得更猛烈了,指望君福能多多佑护他们。
有些人从画城之内往外逃,有些胆大妄为的商人,倒看准越乱、越有商机,反而往里钻。画城里头食水从来比金银还贵,如今价格更是打着筋斗往上翻。而那些矿石很难运出来,卖价比以往压得都低。而打战的兵刃铠甲等需求飞快上涨。
华城吃喝都丰盛,兵刃铠甲更是本等买卖。至于打战危险?华城盛产武夫,刀头舔血,剑锋挣声名,怕什么危险!
于是,别的商人往外躲,华城的商人反而往前凑,为了这火爆商机,他们自己都几乎内讧。华城城君生怕画城里的战火,因为华城商的贪心,引到华城境内引起混乱,于是把华城境内也戒了严,把商旅严加控制。敢擅自去画城经商的,以谋反论。
有些商人被这个限制了,口出怨言,说这真真儿叫“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华城城君只准自个儿麾下的商旅去赚钱哪!太不够意思。
其实华城君雄韬伟略,纵然知道钱是好的,何至于就如此短视,与民争利?实在是为了控制局面,严格挑选了信誉卓著、历史可靠的大商家。这种大商家,难免一直都注重跟君主搞好关系,与各贵族,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至于下等的被限制的商人,说什么“只有关系户才能去搂钱”,实在也很难反驳。
华城君正在烦恼时候。安城等地的其他一些胆大商人,看到华城的同行赚了钱,难免也心动。更加上华城里某些受禁制的商人,宛转迂回,通过其他城邑往画城去,带动这些城邑的商人,心里就更痒了。
一来二去的,那边战火还在如火如荼,商人们才离火坑,又想跳回去了。
为了多捞点钱,商人本来就是最大胆的动物,都不怕烫爪子的,只要有几十倍的利益,就算冒着扒皮的险也要试一试。
现如今,画城做生意的利,都可以百倍而计了。
阿星问简竹:“你怎么不到哪里赚钱去?”
简竹大讶:“我在你眼里是这么要钱不要命的人吗?”
阿星啐了一口:“我相信你能在那儿赚到钱,还能保住命!”
简竹摇头:“我也做不到如此地步。人类一征战,我也驾驭不了。若我去,也是冒险的。就算我能够借着法力,全须全尾回来,我的伙计我也保不住。”
“哦?”阿星立刻打蛇随棍上,“你的伙计保不住?宝姑娘你也保不住吗?”
简竹告饶:“一个飞小子已经够我头大了。星姑娘怎么也在乎起那丫头的生死来!”
这些日子,慕飞绝对是“焦躁亲友团”的铁杆成员。
其他亲友们急就能豁出来急、哭就能光明正大的哭,慕飞不是宝刀的亲戚,友情的话,说是冤孽比友情还更多些。他没法往自己头上安一个堂堂正正的亲友牌子。
偏是这份冤孽,比亲情微妙、比友情去得更深。慕飞心里想:我不在乎她。她跟我没关系。可是……
可是他晚上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怕做梦,怕梦里会见着她;更怕不做梦,怕只有梦里才能有机会见她了。
慕飞去商队、去衙门探听消息,又去简竹面前求:“师父,你能救她的,对吧?”
“咦,我又不是救苦救难的佛菩萨。”简竹摊手道。
“可是师父你以前都说她西去,你会关照的!”慕飞顿足。
“是啊,只要她跟着商队,就没关系。”简竹道,“但如果她自作孽,我就没法儿了。”
“什么叫自作孽?”慕飞急问。
“不知道啊。总之我们等着吧。如果没事儿,商队回来,她自然也回来了。”简竹道。
就为这句话儿,慕飞居然恨上了简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