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飞打个寒颤,随即安慰自己多心了。宝刀怎么可能伤害他?只不过是要削开他裤子而已……
“喂,你削破这裤子,我穿什么?!”他抗议。
“裤子总能弄到的。总比没腿穿裤子好吧?”宝刀回答。
仿佛有点道理,又仿佛不太对。慕飞还在纠结时,宝刀已经把裤子削开了。
这才能看到他的伤处。
宝刀秉烛来察看,慕飞心里怪不得劲儿的,缩手缩脚。
“我说你干嘛!”宝刀把灯往旁边一搁,道。
“怕咱们擦灯走火。”慕飞老着面皮回答。
他倒是还穿着个裤衩,不过……
宝刀也脸一红,把被单拉过来朝他一递:“盖好。”
这么热天,房间里,谁盖被单?
慕飞也只好老老实实的盖。
盖上去,汗就往下淌,小腹却有点火种反而越烧越旺,碍着两条腿,没能蹿起来干点丧天良的事儿。这才叫拖后腿!
宝刀从小布包里翻了针出来,没有穿线,在灯上烤了烤,捻着走回床边,看了看慕飞红欲燃的脸、滚滚的汗,把刚才剪坏的他裤子拉回来给他:“换这个!”
慕飞就换了,不过有句话儿要说好:“不挑水泡!”
“为什么?”
“疼。”
“没见过你这么怕疼的!坐好。”宝刀拔了根自己的头发下来,就着灯,穿进针鼻子里。
“干啥干啥?”慕飞觉得这有点儿像巫法的前奏。
“挑水泡。我爹、叔叔伯伯他们都是这么干的。他们说这样水流得干净,完了不化脓。”宝刀道,“你不知道?”
慕飞觉得挺丢脸,还在哼哼唧唧的时候,宝刀针已经穿过去了。
并不疼,只是感觉轻轻的“噗”一下,然后伴随着一点点儿轻松感。
水泡里的水顺着针流出去。
宝刀把针整根穿过水泡。针离开之后,泡里的水就不是那么爱往外流了。以前给慕飞戳水泡的工友,是把破口扩大,好让水流干净。但这样一来,里头容易化脓,慕飞就是这样不幸中招。
宝刀把头发留在里面,剪断。
这样一来,水会顺着头发旁边肉眼难见的细小空隙,慢慢流光。
宝刀去对付下一个水泡。全部水泡都处理完,她就拿药膏来给慕飞抹了。
“你怎么准备得这么齐全?”慕飞有点儿没话找话的意思。
“月姑帮我准备的。”宝刀道。
“好厉害!那我要什么时候能把头发拿掉?”慕飞继续找话。
“不用啊!留着好了。”
“那不会……”
“嗯?”
“有点恶心?”慕飞小小声问。
“……有吗?”宝刀也怔了怔,“可是泡里面会重新生水的,你如果不把它留在里面,重新生了水,你又要难受。它留着,皮肉就很容易长好了。”
“腿上老带着很多根头发,算长好吗?!”若对面坐的不是宝刀,慕飞要当场翻脸了。
“哦!”宝刀恍然大悟,“不怕不怕!我爹有秘诀。”
“什么什么?”
“汗毛浓密一点啊,就可以把头发都遮掉了。”
“白宝刀!”慕飞真的翻脸了。
“逗你的。头发过几天就自己不见了。也不知哪儿去了。可能滑掉了吧。那时候皮肉就长好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宝刀咧着嘴笑。
慕飞这才知道宝刀拿他开玩笑。对着宝刀的笑脸,他也傻呼呼笑起来。气氛好不容易有点儿自然融洽……
但听乒拎乓啷的打斗声。
“咦?!”宝刀耳朵一侧,眉毛一立,把腰带一紧,就跳到了外头。
但见那瘦男人,哪还有一点儿弱不禁风的样子?呼的一拳,朝嗳嗳打去,其势如风。
嗳嗳头发披散、衣襟零乱,且逃且哭:“非礼!杀人!”
那瘦男人不理睬她,一拳打空之后,又飞身上去,长臂一抓,这次要抓住她的肩膀。
她衣裳已经一半滑下,露出雪腻香肩,瘦男人也不在乎什么男女之防,只管抓下去。
诸多客人听见喊叫,都出来看。那生客人最是热心,见此场面,生气道:“成何体统?”手无兵器,只攥着腰带的一段,抖下来,一挥,竟成了鞭子,朝瘦男人手腕上甩去。
眼看瘦男人那伶仃一点细手腕,被这甩着,恐怕要直接甩折。他却也不躲,任那腰带卷上,手已经抓牢嗳嗳的肩。
嗳嗳惨呼,肩头已有血光溅出来。瘦男人另一只手抬起来,顺着腰带一捋、一放,生客人摔个滚地葫芦。
一片惊呼。
宝刀点足跃过去。生客人一咬牙,怀里掏出一柄短剑,朝瘦男人扎去。他鞭法原是普通,这一剑,却是出奇了得,大拙若巧,其势如飞。
瘦男人“噫”一声,不得不放了手。嗳嗳趁机一溜烟逃了出去。老板娘房间里,伙计尖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老板娘死了!钱被偷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