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戏台上,一板一眼铿锵有声的花旦,心中百味杂陈,不能自已。
“殿下,”他猛地转头,看向刘弘文,眸中惊醒之色一闪而过,“此曲如何?”
刘秀笑笑,若无其事的回道:
“卫王爷有心了,只是我对戏文一窍不通,辜负了王爷心意,惭愧。”
刘弘文哈哈大笑,道:
“本王也听不懂,只觉得呜呜哇哇颇为难听,倒是王妃喜欢,时常念叨成家班,就借了这个景请他们来唱,没想到殿下心中不喜,本王甚是惭愧。”
刘秀笑着谦让一番,瞥眼见到卫王身边,一身盛装打扮,正安静的看向戏台的王妃刘子瑜。
从这里看去,只见刘子瑜一脸恬静,抬着头欣赏戏曲,似乎沉溺其中,再也不理这世间俗事,再也不管身边的两个男人。
在一瞬间,刘秀突然觉得她离自己好远。
如同深不见底,宽不可跃的沟壑横亘在两人之间,两人是那般遥远。
在她心中,是否还有自己半分影子?
心,猛地痛了起来,如同当年两人分开之时,那只温柔的手瞬间冰冷,甩开,远去。
此生再也无法握住!
就在这时,一片叫好声突然想起,刘秀猛地吸了口气,回过神来。
戏台上,已经开始演另一出戏了,他隐约听陈阜新在念什么“回头不晚,相携白首。”
他心里又是一颤,却再也没有勇气去问此曲何名,有何来历。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卫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倒不是向自己说的,他下意识转头,只听卫王向身旁的刘子瑜道:
“王妃,一曲终了,你和殿下也算古交,相识多年,分别数载,如今殿下千里而来,你理应敬一杯薄酒,聊表心意。”
说完,向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点头从桌上取酒,将杯子斟满,双手送到王妃面前。
刘子瑜身子颤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看了一眼卫王,又看了一眼刘秀,缓缓站起,接过杯子,走到刘秀面前。
卫王随手将酒坛推到她的手边。
她转过头来,朝刘弘文一笑,点了点头。
一笑倾城,却有凄凉之意。
刘弘文心中暗叫不妙,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盯着王妃动作。
只见刘子瑜若无其事的看向刘秀,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心死,如灰,往事如烟散灭,都过去了,都忘记了。
身如行尸走肉,何必恋世不往!
她看着刘秀,也不给他倒酒,举杯笑道:
“殿下远道而来,又是故交,我身为卫王妃本应尽地主之谊,敬殿下一杯,奈何殿下您不胜酒力,无一杯之量,是以独饮告罪,殿下以茶代酒,也无不可!请!”
说完,端起酒来一饮而尽,卫王刚要伸手拉她,已经来不及了。
刘秀眉头一皱,惶然无措,下意识就要伸手去端酒杯,陪饮。
但刘子瑜似乎喝的太急,被酒水呛着,猛地咳嗽起来,想要掏手帕掩唇遮盖,不曾想动作过大,将酒坛碰倒在地。
只听“呛啷”一声巨响,瞬间酒香四溢。
众人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向这边看来,整个宴会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成家班还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唱着悲曲。
卫王的脸上,瞬间变得苍白。
大厅里,许久都没人敢发出声音,只有宋训文夫妇二人猛地站了起来。
半晌,卫王看了刘子瑜一眼,涩声道:
“怎么,怎么样?”
刘子瑜没有回答,转过头去,向戏台看去。
只见上面的人根本没有受到这边影响,正在唱着一曲《叹无情》。
“凄凉宫里无人,冷冷清清,冷冷清清,郎君自有他人伴,孤苦,孤苦,天凉如秋,心冷如冬!”
刘子瑜跟着唱了几句,凄然一笑,嘴角突然渗出鲜血,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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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对戏曲一窍不通,文章中所谓的两首“曲子”全是自己杜撰之词,甚至有词、曲杂糅的嫌疑,贻笑大方。
写这个只是为了应“别离苦”之景,前文有刘秀和王妃刘子瑜的故事,这两首曲子不过是从侧面又通了一遍,给了一个交代。
之前说过,我对刘子瑜这个人物很喜欢,也可怜她,其实今天这一章,给她个结束,心里挺难过的。
至于音韵不通之处,还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