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兰心低下头去:“我什么都不图,我当时,就是太冲动了。”
林菱劝丁兰心:“丁丁,你别这么灰心丧气的,和祁峥分了也好,就当是积累经验。你也别对男人失望,好男人还是挺多的,咱们都还年轻,虽说一个人过也能过得不错,但要是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过日子,不是更有滋味吗?所以啊,我挺你,呐,今年下半年我要结婚啦,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带男朋友来喝喜酒哦!”
丁兰心和孙思雨都很惊喜:“你要结婚啦?”
“嗯,婚姻这个围城,我和徐剑想去闯一闯。”
和闺蜜约会回来,丁兰心仔细地想了想,觉得林菱说的有点道理,她们都才三十岁,不能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一场失败的恋情,就把往后的路都堵死。
晚上,丁兰心抽了个机会悄悄对杜娟说,她和祁峥分手了。
杜娟的反应居然比林菱、孙思雨都要淡,轻飘飘地说:“哦,分了就好。”
然后她又问,“你没给他钱吧?”
“没有。”丁兰心冷静地回答,“我就是觉得和他有点不合适。”
“有点不合适?明明就是很不合适!”杜娟剜她一眼,“你还是消停一点吧,找对象还是得找你姑姑介绍,好歹都是门当户对的,上回那个什么四季我看着就挺好,莫名其妙给你搅黄了,我明天打电话去问问阿莉,那个四季后来有没有找到对象。”
丁兰心慌了:“妈!你别去问啊!我和他不可能的啦!”
“为什么不可能?”杜娟很奇怪。
丁兰心答不上来,杜娟说:“我就是去问问,你慌什么,他要是还单身,你再和他见一次面,妈妈不骗你,那个四季人真的不错。”
丁兰心知道程四季人不错,但是经过了钟黎明的事,她实在不想再和程四季有交集,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无奈,程四季居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两天后,他给丁兰心打电话,开门见山地约她晚上吃饭。
当时丁兰心正在开会,会议由邵锦文主持。离月底还有三天,邵锦文和曹振平一起来到赋江出差,了解季度末的销售情况。
丁兰心匆匆地应下程四季的邀请,推门回到会议室,刚好就听到祁峥在汇报工作。
他抬头看她一眼,脸色很不自然,继续开口发言。
一个季度即将结束,赋江的指标依旧有缺口没达成,祝敏、乔磊稍好一点,王一航和付燕正挣扎在奖金线,而祁峥,八万块的指标,他才完成了五万。
没有人能够体会祁峥现在的心情,别人失恋可以萎靡不振,借酒浇愁,甚至辞掉工作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是祁峥不行,他被甩了,却连一丁点伤春悲秋的时间都没有,白天跑医院,晚上回家照看祁嵘,隔三差五地还要去医院帮忙照顾钟黎明。
他和丁兰心交流得太少了,当一个主管和一个员工欠缺交流,工作中肯定会出现问题。祁峥低声汇报着销售情况,丁兰心就看到邵锦文脸色越来越差,边上的曹振平也是一脸凝重,其他几个代表都很忧心忡忡。
祁峥的拖后腿其实和每个人都有关系,季度奖金里有一块团队达成奖,团队里只要有一个人没达成,所有人都会扣掉这笔奖金。
丁兰心默默坐下,邵锦文看她一眼,又扫一眼祁峥,说:“丁主管,祁峥,散会后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丁兰心和祁峥一起被邵锦文训了一顿,邵锦文实在想不明白,红会医院妇科很厉害,落在祁峥手里,整个三月居然只进了四百盒乐妍消。
“祁峥,不是一家医院进药成功就是万事大吉,重要的客户需要跟踪和维护,你有去拜访陆林君吗?还有袁院长,药剂科的石主任,以及妇科常门诊和病区的几位主治医生,你看看自己的销量!”
邵锦文把一叠表格丢到祁峥面前,“红会医院停药了!库存都没了!却没有进货,为什么?!”
祁峥低着头,一直都没说话,丁兰心开口:“老板……”
“还有你!你又是怎么回事?”邵锦文瞪着丁兰心,“丁丁,你是主管,每个星期跟踪销售情况是你最基本的工作,红会医院进药进成这样,现在又停药,你都不知道的吗?这种情况不是没发生过,你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通知mark和我,我们会想办法去跟进解决,现在只有两天了,祁峥的缺口还有七百盒,怎么办?陆林君肯压那么多货吗?就算她肯压,那下个月的销售怎么办?医生不肯开方,他们进一万盒都没用!”
祁峥心里羞愧万分,这一个月他的确疏忽了工作,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还影响了所有人拿奖金。
丁兰心再次开口:“老板,你不要急,还有两天,我和祁峥会再想想办法的。”
她语气柔柔的,邵锦文终于冷静了一点,视线一扫面前两人,突然说:“祁峥,你先出去一下。”
祁峥看他一眼,二话不说就起身走了出去,邵锦文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问丁兰心:“你和他怎么了?”
他真的很了解她,丁兰心没有隐瞒,说:“分手了。”
“……”邵锦文皱起了眉,“丁丁,你不是个会玩感情游戏的人。”
丁兰心笑笑:“师兄,别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讨论一下红会医院压货的问题吧。“
丁兰心和邵锦文讨论了很久,走出办公室时天都黑了,大多数同事都下了班,外间只剩下曹振平和祁峥。
邵锦文晚上约了曹振平吃饭谈事,顺便叫了一下丁兰心,完全无视边上的祁峥,丁兰心婉拒了:“对不起,老板,今晚有人约我吃饭。”
祁峥心里一动,邵锦文没说什么,就和曹振平一起走了。
丁兰心和祁峥锁门离开,坐电梯下楼时,祁峥终于对丁兰心开了口:“对不起,我把红会医院做砸了。”
“才一个月,无所谓砸不砸。”丁兰心平静地说,“下个季度努力吧,邵锦文要的是上量,要上量,你必须非常勤快地拜访医生。”
祁峥点头:“我知道的。”
走出电梯,他犹豫好久,叫住了她:“丁兰心。”
她回头:“嗯?”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他以为丁兰心对邵锦文说的只是借口,他以为,她是在暗示他。
没想到,丁兰心说:“不好意思,今晚真的有人约我吃饭。”
祁峥脱口而出:“是谁啊?”
丁兰心还没答,手机就响了,她接起电话,程四季说:“我收到你微信了,已经在你公司楼下了。”
“好,我马上出来。”
丁兰心走出瑞昌大厦,一眼就看到程四季的黑色大奔停在路边,他倚在车门旁抽烟,看到她后,就招了招手。
祁峥走在丁兰心身后几米处,看到丁兰心微笑着向程四季走去,祁峥的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锅底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