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姚星辰见她的脸色不太好,担心的问。
后来她才知道,梁美仁其实已经吃了堕胎药。
这种药药店是不容易买到的,苏小茉当时在妇科实习,替她弄到的。
梁美仁的脸越来越白,忽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星辰,我尽量跟着你走到楼下,你不是有车吗?开过来,扶我上去,然后带我医院,对了,不要去b大一院,记住了。”
“我靠!你不要吓我!”姚星辰觉得势头不对,就问:“你要是真的生了病,很严重的话,就打120啊!”
梁美仁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不能打120…120来了的话全世界都知道了…我不能给池穆丢人…”
姚星辰把她扶进车里的时候,看到她裤子上的血,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姚星辰一边开车一边急切的问:“梁美仁!你不是说,你要成为一名最亲切最有爱心的儿科医生吗?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什么!”
那段时间,梁美仁瘦了十斤,皮包骨一样躺在后座上,苍白着嘴唇,静静的等待着什么一样,看起来让人心疼。
“池穆昨天来找我了…”
“我知道他来找你了,他昨天一个人坐在你们家院子里喝了十七罐啤酒。”姚星辰说。
梁美仁疲倦的靠在座椅上,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他哭了,他掐着我的脖子说,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你就干了这样的蠢事?”
梁美仁沉默了好久,手搭在额头上,大概是这几天太过压抑,心理上有些崩溃,分不清是哭还是笑的说:
“我想试试…”
“…”
姚星辰不再说话,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飞快地开向了一家小医院。
到了小医院,医生看了一眼说,需要刮宫。
姚星辰当时也还是个学生,坐在手术室外,六神无主,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池穆打电话,手术室里的医生就出来了,胶皮手套上全是血。
姚星辰一看,就懵了。
医生说,刮宫的时候大出血,还是要转去附近的b大一院。
梁美仁被推出来的时候,姚星辰吓坏了,一动都不敢动,少不经事的她看着梁美仁被推出来,死一般的闭着眼睛,以为她活不成了。
满眼都是血。
…
陆立风已经抽完了一根烟,静静的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靠在走廊的两面墙上,谁也不说话。
姚星辰深吸一口气,忽然走到他面前去,站定,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仿佛终于鼓起勇气。
“陆立风…我妈说,女人心里不能同时装着两个男人,否则会害人害己。”
这样的例子,她看得太多了。
忽然好想完完整整的去爱一次,而这个人,此刻就在她眼前。
陆立风双手插着口袋,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像是等待着什么:“所以呢?”
“所以…所以…”姚星辰其实是想表白的,但话到嘴边,就像是卡住了一样,明明有一肚子的话在心里游来游去,却抓不出一句来。
姚星辰忽然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
陆立风扯起嘴角嘲讽的笑笑:“别装…”
“我真疼…”姚星辰忽然捂着肚子,深深的抽了一口气,因为之前体会过这种疼痛,她的脑中立刻警铃大作:“是宫缩!”
陆立风愣了一秒,立刻收起懒散的表情,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的扶住她:“要生了?”
姚星辰疼痛过去,眉目又舒展开,像是没事一样:“我不知道啊,又不疼了…”
陆立风皱了皱眉头:“不疼了?那你把你刚才要说的话继续说完。”
“啥?我忘了…”
“一个女人心里不能同时装着两个男人。”陆立风提醒她。
“呀…嘶…又疼了…”
…
姚星辰并不是装的,因为当天晚上,她被阵痛折磨了一晚上,第二天,医生检查过后,便将她推进了产房准备生产。这期间,她坚决不肯见陆立风。
进产房之前,她疼得说不出话来。
护士说:“你丈夫说,要看你一眼,我看他在外面急坏了。”
姚星辰忍着疼痛哼哼着说:“我都说了不见!我没穿裤子你没看见吗!”
护士第一次见这样的,不爽的打开产房的后门,对门口边等待的陆立风说:“产妇说她没穿裤子,不想见你。”
陆立风一愣,旁边的廖英红就凑上来,拿着一个红包和一瓶矿泉水说:“护士护士,告诉她一定坚持住!告诉她她妈妈就在外面等她啊!”
护士高兴的接过红包和矿泉水,点点头转身就走。
陆立风见护士就要进去,忽然叫住她,从拇指上褪下来一枚小巧的白玉扳指:“护士,你把这个给她,让她攥在手心里。”
护士说:“行,您别担心了。”
陆立风转过去,手指插在头发上,在走廊里踱步。
产房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声音。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终于,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瞬间让大家凝重的表情变得舒缓。
…
姚星辰被推出来的时候,家人全都一股脑的围了上来。
姚星辰虚弱的叫廖英红:“妈…给我盖被了吗…我…没穿裤子…”
何琳激动地凑上来,眼含泪光的说:“大功臣!盖了盖了,被子早就盖上了!”
姚星辰微微张眼,在众人的目光找出一道最深邃的,伸了伸手。
陆立风立刻就握住了她的手:“姚星辰…你真棒…”
“必须的啊…”姚星辰的拇指戴着他的小扳指:“你这二货…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啊…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吧…害我生产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握手,怕给你弄碎了…”
陆立风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睛有些湿润:
“因为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给你了…”
“我想睡了…”她疲倦的闭上眼睛,忽然又睁开了:“我的小甜甜呢…?”
陆立风忽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无奈的说:
“我想…我们可能要换一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