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李素笑容一敛,肃然道:“奉皇帝陛下旨意,大唐右武卫禁军于今日在长安城东郊演武,各国使节若有兴趣不妨同往观阅。不知禄兄有兴趣否?“
禄东赞哼道:“唐军演武,怎比得上我吐蕃武士英武无敌?老夫不看也罢!“
李素眨眼:“禄兄确定不去?“
“不去!“禄东赞硬邦邦地道。
“哈哈,好,愚弟告辞了,后会有期。“李素也不多话,随意地拱拱手,然后转身便走。
刚走出没两步,禄东赞忽然高声道:“慢着!老夫改主意了……“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悲伤的李素捂着耳朵一路跑远。
禄东赞呆滞,愕然:“…………“
没多久,跑出老远的李素又慢吞吞地走了回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愚弟开个玩笑,禄兄莫怪,禄兄刚才说改主意了?“
禄东赞一时无法适应李素的精神分裂症,目光呆滞地点点头。
“禄兄真是矫情……呵呵,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李素嘿嘿直笑,笑容邪魅狂狷,非常的霸道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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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武卫东郊演武自然不是随性决定的,任何形式的演武都有它的目的性。
李素在大理寺监牢里蹲了十来天后,给李世民上了一道奏疏,关于如何解决大唐与吐蕃和亲风波这个麻烦,奏疏内提出了一个大概的解决办法,李世民当即回旨,只说了四个字,“由尔定夺“。
这道奏疏也是李素从牢里放出来的原因,若李素一直拿不出解决麻烦的办法,估摸现在还在大理寺里蹲着呢。
今日的右武卫演武,也是李素奏疏内容的一部分,颇具深意。
至于禄东赞,他其实对大唐的军队战力很感兴趣,自从来到长安后,吐蕃使团暗中派了多少探子细作出去打探大唐的政治和军事机密,已不可考,今日大唐皇帝主动邀请他观看唐军演武,禄东赞自然固所愿也,求之不得。
…………
长安城外东郊二十里有一片荒地,早在隋朝时,荒地附近尚有村庄,只是那片十来顷的土地属于下等田,收成不甚理想,农户们费尽心思也没能让这片田地的产量高一点,每年的收成堪堪只能让全家混个七成饱,若遇到小灾小害的就更惨了。
久而久之,村庄里的农户觉得没有活路,于是一户两户的举家外迁,村庄里的人越来越少,而那片下等田在权贵们眼里连鸡肋都不如,没人对它有兴趣,大唐武德年间,这个村庄终于彻底销声匿迹,全村人66续续都迁出去了,只剩下一片低矮破烂的残垣断壁,记录着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到了贞观年,李世民恰好要建演武校场,这片荒地离右武卫大营不远,地又是无主之物,于是这片荒地便成了如今的东郊校场。
今日右武卫演武,李世民并没有来,来的是几位老将,还有各国使节,右武卫大将军调拨四千余人参与演武。
李素和禄东赞相携赶到校场时,校场中央的空地上将士们早已列队整齐,执戈扬刀,静静地等待将军令。
程咬金,牛进达,李绩等老将和诸国使节站在校场边缘,就连久不出户的大唐军神李靖居然也破天荒地出现在人群中,使节和老将们各自凑成堆,指着校场中央威风凛凛的右武卫将士们谈笑风生,见李素和禄东赞赶到,老将们朝二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大家非常有默契地没上前与李素聊天,今日这出校场演武本就带有目的性的,不是聊天叙旧的场合。
校场上的将士们岿然不动,宛若山岳,数千人如同一人,竟无半点杂音声息,这些静立不动的将士们仅只是站在校场内,方圆之内却已弥漫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森然杀气,仿佛有一种无影无形的压力,重重地压在众人的心头。
寒风凛冽,沙场点兵,萧瑟中弥漫着的杀机,似乎连风声都带着几许厉鬼凄嚎的味道,将军们仍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但各国使节的脸色却变得有些苍白了。
无敌于天下的大唐王师,果然名不虚传!
李素静静看着校场,然后转过头望着禄东赞,笑道:“禄兄,观我大唐王师,可雄壮否?“
禄东赞面不改色,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直到此刻,他大概明白点什么了。
示之以威,就是这么直白,简单的说,今日所谓的演武,不过是一次国家级别的军事恐吓行动,恐吓的对象自然是他们这些异国的使节们,或者说得更明白些,是直接针对他们吐蕃使团的。
至于唐国皇帝为何恐吓吐蕃使团,原因大抵不难猜,这阵子禄东赞在长安城上窜下跳,仗着异国使节不究其罪的漏洞,四处败坏唐国的名声,宣扬哭诉唐国不守诚信,出尔反尔,唐国皇帝有些不耐烦或者有点愤怒了,于是便有了今日的演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