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见林北顿住了脚步,方才反应过来,赵靖玥这个称呼,唤的是他。
众人转身,只见一红衣女子,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俏生生的站在眼前。
林北眉头微皱,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显然并未认出眼前之人是谁。
林西朝林南打了个眼色,低声玩笑道:“师弟,你不老实,桃花债找上门了,看你这下往哪里躲。眼光不错,是个美人!”
林南深看林西一眼,面色一沉,不悦道:“师弟,怎么回事?”
林北神情不变,上前一步道:“敢问姑娘是……”
来人显然未曾料到,短短时日,眼前的男子竟认不出她是谁,红唇紧咬,仍笑道:“你忘了,那是宫中设宴……”
林北恍然大悟,嘴角淡淡一笑,抱拳客套道:“原是宋小姐,失敬失敬!”
宋夕笑道:“真巧,竟在这里遇着了,你也来拜菩萨?”
林北微微一笑,平静得不能再平静,淡然得不能再淡然,道:“正是!”
“我跟我母亲一道来的,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目光淡淡的扫过林北身边二人,宋夕眼中闪过惊艳,神情有一瞬间的黯然。
林西瞧得分明,上前用胳膊肘悄悄的蹭了蹭林北的,悄声道:“还不快解释解释,省得美人心碎。”
林北偏过脸,冷冷的看了林西一眼,淡淡道:“姑娘请便,恕在下有事不能奉陪。”
林西哑然。这小师弟,怎的这般不解风情,人家姑娘都主动出击了,你好歹也表示表示撒,冷着一张脸,将来怎么娶媳妇。
林西不忍姑娘眼中闪过的黯色,笑眯眯道:“宋姑娘,我们是他的师姐。”
“林西!”
林南一声娇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们走吧!”
林西一听师姐这语气,已带了几分严厉,不敢多言,只朝宋夕笑了笑,主动挽起林南的手,轻声哄道:“师姐,你怎么生气了?”
林南横了她一眼,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我不喜人家跟我穿一样颜色的衣裳。”
“这也能生气,师姐,是不是铁蛋他们好久没来找你了?”
“找打!”
“师姐,我错了!”
“还不快走!”
林北听着两人渐走渐远的声音,嘴角浅浅一笑,微微躬身道:“在下告辞!”
“等等!”宋夕出声唤住。
林北转身,目光微微含冷。
宋夕一愣,一时不知说什么,半晌才道:“无事了!”
林北目光越过宋夕,朝不远处树荫下的锦衣妇人颔了颔首,道:“姑娘保重!”
宋夕见他大步流星而去,追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脸上的沮丧清晰可见。
那日宫中夜宴后,不知何故,宋夕便有些魂不守舍,如水月色下,那抹蓝色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
今日她陪母亲上香,不期然在寺中又见,心跳怦怦而动,也顾不得大家女子的矜持,主动迎上前打招呼。
谁知……他竟忘了她是谁……
锦衣妇人轻轻摇了摇头,待人走远,方才袅袅上前,拥住伫立许久的女儿,柔声道:“怎么,没将人唤住!”
宋夕嘟着嘴,目光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咬了咬唇,默然不语。
锦衣妇人笑道:“你唤他赵靖玥,莫非他就是静王新收义子。”
宋夕点点头:“那日宫中夜宴我与他分明见过一面,偏装着不认识。”
“那你还巴巴的上前打招呼!”
“母亲!”宋夕不悦。
儿大不由娘啊,她的女儿动了芳心了。
静王世子,家世,身份倒也般配。锦衣妇人意味深长一笑,,唤了身后的仆妇,轻语道:“去打听打听,静王世子歇在哪一处庙舍,边上跟着的那两个标致的姑娘,是谁?”
仆妇点头,悄然离去。
“母亲,打听他做什么,多事!”宋夕忍着心下的喜悦,脸上似嗔似怨道。
锦衣女人轻轻拥着宋夕往前走,边走边低语道:“母亲打听他,自有母亲的用意。走,陪母亲给你父亲烧柱平安香!”
“母亲!”宋夕听出这话中的深意,羞得一跺脚,面色涨得通红。
……
说话间,林西一行人七拐八拐入了延古寺后院,却见一间竹屋前,一颗参天梧桐树下,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两个人,正坐在竹凳上冥思苦想,边上蹲着两个小沙弥观战。
林北长臂一指,示意正主便在此处。师姐妹对视一眼,眼中俱有狐疑,跟着上前。
三人携风而到,胖瘦两人头也不抬,压跟似没瞧见来人。
对于静王,林西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这两人穿一模一样的道袍,谁是主持,谁是王爷,还真是傻傻分不清楚呢。
林西懒得理会谁是谁,目光触及棋盘,便再移不动,渐渐松开了挽着林南的手,竟不管不顾的蹲了下去。
一方羊脂白玉做成的棋盘,白子材质相同,黑子是乌黑透亮的黑色,显然是由上等墨玉而制。要不要这么奢侈啊,林西心头感叹。
光头小沙弥瞧见是个美丽的女孩,脸色一红,往外挪了挪,却见那林西很不客气了的往前凑了凑。
小沙弥再挪,林西再凑,几次三番后,小沙弥终是挪无可挪,跌落在青石地上,林西如愿占据了棋盘的一侧。
瘦僧人眼角未抬,瘦骨嶙峋的手捏着一颗白棋,死活不肯放下,愁眉苦脸的表情活像是跑了媳妇。
林西苦等半天,也不见他落下棋子,等得心急,忍不住嘀咕道:“开局投子未曾抢占要点,这会子若在乎只子一城的得失,必输无遗!”
瘦僧人冷哼一声,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手起棋落,白子稳稳的落在了中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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