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同学自打下了床,与师弟暗下会唔了一番后,身体便一日好过一日,虽不能剑步如飞,却也行走自如,这让她很是欣慰。再加上宫中补品,美食如流水一般的送过来,不过短短几日,苍白的脸上便有了红晕,与刚进宫时,不可同日而语。
外祖父逍遥侯又派人送了封信来,一来询问外孙女的身体,二来怔询外孙女日常的喜好,侯府可事先预备下。
林西见信,心下感动。
这世上能这般细心对她的人,除了师姐,师弟外,就数外祖父和太后两位老人了。故她心下虽不愿意出去侯府,却终是敌不过这浓浓的血脉之情。
说起太后,林西觉得她上辈子不光是挽救了银河系,还一举拯救了全宇宙。这个大莘国最最身份高贵的女人,在确定了林西月底出宫的事实后,对她的宠爱,已经达到了登锋造及的地步,并大大越过了莘国的皇帝。
林西暗中揣测,会不会是太后她老人家这辈子只生了一个儿子,所以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开赋异禀,外加聪明伶俐的她半分抵抗力也无。
林西的揣测尚未深入的展开,新帝赵靖琪带着他的跟班,昔日的主子崔瑾辰未打一声招呼,便呼啸着来了。
这二人似吃错了药一般,有事没事便往林西身前拱。到御花园散个步能遇着,看个月色能遇着,恨不能出个恭,这两人都能好巧不巧的遇着。
遇着,遇着,林西便彻底傻眼了。
林西傻眼的真实原因倒不是因为偶遇,而是这两厮看她的眼神。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窗户,林西不仅看到了二人眼中残留的眼屎,也捕捉到了几丝不同寻常的讯息。这讯息归根到底,体现在两个字上,那便是:诡异!
林西是个姑娘,是个美丽的姑娘,是个美丽且又敏感的姑娘,所以当两个长得玉树临风的男子,有事没事在她眼前晃啊晃的时候,林西暗下的思虑,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先说他的旧主子崔瑾辰,这厮在宫中的身份,其实就是个人质,偏偏他丝毫没有身为人质的觉悟,整天跟在新帝的屁股后面混啊混的,短短半年,这皇宫内外,没有人不知道他崔三少的大名。
自打那日夜里,崔三少不知何故突发其想,与她这个曾经的丫鬟,握手言谈了一番后,便三天两头等在她必经的路上,装出偶遇的模样,与她聊上两句。
聊便聊吧,同在屋檐下生活的过往,总能扯出一些或深或浅的记忆来。可这厮不聊两人的过往,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吃的好吗?
睡的好吗?
身体好吗?
吃的,睡的,身体都好吗?
唉,十分的诡异啊!
再说新帝赵靖琪。这厮许是后宫女人太多,饕餮大餐吃腻味了,觉得像她这样清粥小菜,看看也不错,又或者纯粹是爱屋及乌,想拍拍太后老人家的马屁。
总之,这厮但凡得了些什么好东西,二话不说,屁颠屁颠的跑到长门宫送给她。看着不像是堂堂一国之君,倒有些像热恋中的男子。
害得林西躺在被窝里,有事没事的瞧着自己两个小笼包,再细细回忆了一番,新帝身边那些个嫔妃的曼妙身姿,忍不住想吐槽一下新帝的口味——过犹不及啊!
林西面对两大美男的狂轰乱炸,面对精神和物质的双重贿赂,如同小老鼠偷食一般,先探头探脑的观察了一阵,过后便安然享之了。
俗话说得好,姜太公钓鱼,比的就是耐心。反常即为妖,她倒想瞧瞧,这两人鬼鬼崇崇的想作什么。
就这样,日子一晃便到了月底,离出宫将将还有两日。长门宫的气氛是冰火两重天。
太后不知道何故,这几日对着她要么哀声叹气,要么眼眶含泪,总是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甚至有一日夜,林西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小解,看到太后坐在她的榻前,目光正灼灼的盯着她瞧。
林西受惊讶的同时,心下涌上暖意。她上前搂住太后,轻声哄劝道:“祖母若是想小西了,只管派人来会吱一声,我定比那兔子跑得还快。”
李太后身子轻轻一抖,看向林西目光带着一抹浅浅的,莫名的笑。她抚了抚林西微乱的发,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夸了句“好孩子”,便出了寝殿。
林西则恰恰相反,身子康复,出宫在望,心情便如那七月的太阳,火辣辣加亮灿灿,十分的舒畅。
……
这日天气傍晚,暑气渐消,皇帝跟前的松公公来报说,御花园的太掖池开出了第一朵莲花,很有几分雅致,皇帝想请太后及林西姑娘一同观赏。
李太后自是乐意,正欲携林西的手一同前往,却听外头太监高声道:“孙太妃,蒋太妃到!”
孙,蒋两位太妃原是先帝的妃子,因膝下无子,便在宫里住着,素日与李太后也算交好。
李太后深知此二人前来,必是有话要说,便让林西先往御花园中去。
太掖池里的空气,比着长门宫里,多了几分通透和湿润。
御苑里长满百年古木藤萝,花木扶疏,假山嶙峋,浓荫翠华欲滴,比别处多了几分凉爽之意。
林西慢行在其中,只觉得凉郁沁心,半丝汗意也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