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贤跟亲兄弟都打过,亲兄弟争家产的时候可从来不管兄弟情义,更别说吴贤跟沈棠只是外界盖章的棠棣情深。她这个问题落在敏感一些的人耳中,怕是觉得刺耳了。
这事显然跟那一声“徐文注”有关。
“……这几日是一点儿清静都没有1
芈侧夫人不解。
他站在门外徘徊许久,不敢进去,更不知该如何跟嫂嫂他们解释自己还活着。
这件事情自然跟上南有关。
年轻妇人虽心动,但也知道不可,他们不能用恩情束缚晁廉:“府上一切皆安。”
直到晁廉开口说要留下照拂这一家子。
若吴贤不表个态,怕是无法服众。
去上南,自然是主动替沈棠解决麻烦。
芈侧夫人跟徐解又有几分渊源。
直到有人略带迟疑地唤他:“晁叔?”
芈侧夫人站在一侧谨慎观察,似无奈:“这孩子还惦记着郎主前日的许诺,今儿天没亮就闹着起来,妾身被他缠得没法。”
她默默咽下内心的话。
刚说完,她自己先反应过来不妥。
芈侧夫人惊呼:“还有人活着?”
【清之这番话,反倒叫我羞愧。】
她欲言又止。
府邸跟官署就挨着一条街。
青年武者便是晁廉。
“阿娘,你们都别说了,真要怪罪也该怪罪儿子1谷仁长子见此情形,干脆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他作为阿父唯一成年的长子,若有修炼天赋,也不至于撑不起门户,如今这局面,也跟他无能有关系。
“这不是挟持孤寡老弱,夺人家财?”沈幼梨能用谷仁亲眷当大旗,吴贤也行。
“徐文注率领徐氏彻底投奔沈幼梨,装都不装了。”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天海,不算秘密,消息灵通的都知道吴贤被架在火上烤,“为夫如今烦躁,没个能商量的。”
吴贤被吵得耳朵都要耳鸣了。
芈侧夫人心中咯噔却不敢有动作。
晁廉回来听说沈幼梨庇护义兄的孤儿寡母,也是感动得泪如雨下,对沈棠派兵接管上南没有任何意见。外界想诟病沈棠欺负孤儿寡母吃绝户,行不通!继承人没意见,孤儿寡母也没意见,哪还能轮到吴贤有意见?
年轻妇人道:“念在子义的面子上,沈君也会善待家中上下,加之你侄女和侄儿天资尚可,用不了几年就能顶立门户。”
二人虽是叔侄,但年纪就差几岁。
当她得知晁廉下落,就有些担心对方会成为变数——谷仁亲眷都是老弱妇孺,即便将上南和上南剩余旧部给他们,他们也掀不起水花,但晁廉不同,他是武胆武者。
她警惕看着满脸赤诚的晁廉。
吴贤也觉得离谱:“活着不止一个1
明面上,她是亲近徐氏的。
吴贤能笑到现在,自然不是愚昧之辈。
晁廉僵硬扭过头,一张熟悉面庞映入眼帘。眼前青年就是谷仁跟第一任妻子的长子。作为普通人,后者个头不算矮,但在武胆武者跟前却有些玲珑:“大侄儿。”
吴贤叹气:“为夫何尝没有想过?”
吴贤用高价将她买下,暂时安置在徐解府上,还给她按了一个“徐氏远亲”的清白身份当遮羞布,安顿好才将她接走。因为这层缘故,这些年逢年过节,她有收到徐氏送来的孝敬。虽说她不敢跟徐氏走太近,但也承了徐氏的恩,偶尔也会帮忙说些好话。
尽管被沈棠连着摆了好几道,吴贤都无法发作,但不代表他不能传信过问。特别是徐解这事儿,沈棠的行为算得上明抢了。
更离谱的是谷仁妻儿乃至岳父都认可!
为了保全自身和几个孩子,她将丈夫生前和一众兄弟打拼十数年的家业拱手让出,她心中自责。小叔没有责问已经让她羞愧,没想到还反过来跟自己谢罪,受之有愧。
现在开战,吴贤必输无疑。
提及这件事情,吴贤还是一肚子的火气,沈幼梨将这件事情隐瞒得太好——谷仁亲眷都在她手上,她还假惺惺说什么谷仁遗产该由其子继承,饶是吴贤也要说句虚伪。
“沈君不是待郎主为亲兄?”
晁廉担心:“可是……”
他率兵威慑邑汝便回天海,而不是选择派兵进攻河尹,理由也简单——其一,天海世家不安分,他老巢不安稳,所以大后方的优先级高于河尹;其二,他和僚属团队对上南的估计过于乐观,想着上南到手,河尹自然是囊中物,根本不需要特地过去威慑。
她进入吴贤后院前,曾是一名舞姬。
吴贤苦笑:“自然不能打,民间俗语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徐文注如今入了沈幼梨帐下,发兵攻打河尹便是要跟沈幼梨开战。两家迟早要打,但绝不是现在。”
上南旧部肯定愿意听晁廉调动。
听到动静的人都赶了过来。
丈夫一死,顶梁柱倒塌。
回来的是排行十二的晁廉,晁清之。据探子传回来的情报,晁廉和幸存的两个兄弟在远隔千里的中央大陆被人救起。他安葬好兄弟尸骨,养好伤,动身回到西北大陆。
上南大势已去,即便他能不顾嫂嫂和侄儿们的安危,执意索要上南,他也不能坐视大哥一生心血沦为沈君和吴贤博弈的战常倒不如退而求其次,选择其中一家,好歹能保存谷仁的骨血。这是晁廉目前能想到的最佳局面。他想得清楚,自然接受坦然。
他迈入家门就迫不及待大喊。
“沈幼梨一早就派人接走谷仁家眷。”
芈侧夫人对此瞠目结舌。<div cla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