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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议论在安西军的各个营帐里皆有发生。
顾青作为安西军的主帅,又是极得军心的主帅,他的去留直接关系所有将士的利益,李隆基的训斥罢官圣旨在安西军内产生了极大的不安,一夜之间,各种传闻和谣言在各个营帐内悄然产生。
安西节府。
裴周南面沉如水坐在屋子里,他的面前站着一名披甲武将。
武将是他从长安带来的一千骑队的将领,名叫陈树丰,在长安时只是一名旅帅,出京前被升为校尉,裴周南带出长安的一千骑队就由他掌管。
陈树丰身材并不高大,容貌也颇为普通,在长安时并不起眼,来安西也不过是上级武将的任命。
屋子里只有裴周南和陈树丰二人。
裴周南脸色阴沉,眼神里闪烁着不安的光芒,陈树丰面无表情,右手按在腰侧的剑柄上。
“查清楚了?没有错漏冤案?”裴周南沉声问道。
陈树丰低声道:“查清了,自顾侯爷接旨后,安西大营军心动荡不安,将士们的议论颇多诋毁君上之处,末将所查到的或许只是凤毛麟角,实际上议论君上和朝堂的人只会更多。”
裴周南沉默片刻,缓缓道:“可曾查到是否有人背地指使将士们故意议论君上?”
“末将并未查到指使之人,按目前将士们的议论内容来看,应该是他们自己议论,似乎并无人背后指使。”
裴周南稍稍安了心,神情依旧难看道:“此风不可长,若任其议论下去,难保安西军不会哗变,若出了事,你我都难辞其咎。”
统治者对军队向来是非常敏感的,而军队这个群体往往有着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心理和行为,一个小小的流言往往都会造成一场海啸般的哗变,所以裴周南和陈树丰才会对如今安西军将士的议论如此重视。
陈树丰低声道:“裴御史,此事当如何处置?”
裴周南拧紧了眉,道:“顾侯爷向来不讲道理的维护麾下部将,若请他来弹压将士议论,恐怕他也不愿干,若咱们绕过顾侯爷直接处置安西军将士,顾侯爷更不会答应,但咱们又不能容许安西军如此目无君上议论下去,此事倒是难办了……”
陈树丰沉声道:“裴御史,咱们是奉旨监视安西军的皇差,安西军心不稳,正该由我们出手弹压,顾侯爷可没道理拦着咱们,他难道不怕同罪吗?”
裴周南苦笑道:“若顾侯爷是讲道理的人,我何至于如此为难,上次被他坑过一次后,我便对他多少有些了解,顾青这个人,从来不会拘泥于规矩和王法,他表面上似乎是个守礼知法之人,为人也温和谦逊,可一旦触及到他的利益,他会立马翻脸不认人,不惜以命相搏……”
“咱们弹压安西军议论,与顾侯爷的利益何干?”
“他是安西军主帅,在他的眼里,安西军就是他的利益,他可以对将士又打又骂,但旁人绝不允许碰他们一根手指头,否则便是他的生死大敌,陈将军,你也来安西这么久了,难道还没了解顾青的为人品性吗?”
裴周南揉了揉脸,苦笑道:“此事必须马上解决,但又不能激怒顾侯爷,难上加难啊。罢了,我去与顾侯爷商议一下,若能说服他,咱们便动手治几个害群之马,平息安西军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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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忙着研究燧发枪的撞击机件和火药的提纯问题,已经几天没出帅帐了。
韩介见他这副走火入魔的样子,心里有些着急,终于在今日不由分说将顾青强行拉出了大营,进了龟兹城。
“不要拉我,不要强迫我,让我继续工作,工作使我快乐……”顾青脑子浑浑噩噩地道。
“侯爷,您已多日没见那位客栈女掌柜了,女掌柜让人带了话儿,她想您了……”韩介面不改色地编着瞎话。
“呸!她那是想我吗?她是馋我的身子!”